「跟你賠罪便是,說到底,你也算是我師父。」
靳永貞一楞,「我?」
溫良玉在她氣沖沖的當下送上了幾句誇讚,「你不是總叨念著要我練劍防身,還教了我不少招式。」
她點了點頭,但她一直以為站在旁邊的他根本就心不在焉,沒想到……
「是我教你的?」
溫良玉點頭。「是啊!師父。」
溫良玉不用看都知道墨寒和憐兒現在肯定一臉不以為然,若讓他真正的師父知道,可能會氣得吐血。
靳永貞直視著他的雙眸,「你真以為我傻嗎?你的路數有靳氏劍法的影子,卻有更多落英劍法的招數。所以你的師父不是我,是墨寒。」
縱使向來冷靜的墨寒這下也忍不住一口氣沒順過來,這個靳家二小姐,腦子真的不好。
「墨寒?」溫良玉揚聲大笑,「是啊!是墨寒。」
他的大手一攔,摟住了她的腰,走進了玉王府的大門。
第10章(1)
「所以四知苑是你跟墨寒練劍的地方。」
「是。」溫良玉手拿著劍,輕輕鬆鬆的一揮一動擋著靳永貞的劍。
她說要切磋,他由著她,但不想傷了她,所以都是她在攻,他在守。而她也沒真心放在比試。
張公公遠遠看過去,不由歎了口氣,「這哪是比劍,分明是在調情。」
在一旁的憐兒輕笑,「張公公,嫉妒啊?」
張公公搖著頭,「只是擔心,若是靳二小姐在墨城的事傳進宮裡,可不知又要惹什麼風波。」
「放心吧。公公難道沒聽到傳聞?」
張公公看了憐兒一眼,最後一笑。
柳若安回京,將戰天送上艷妓給玉王爺的事傳了出去,一下子玉王爺在墨城的玉王府藏了嫵媚誘人的艷妓一事傳遍大街小巷,只道玉王爺夜夜笙歌,只顧與艷妓玩樂,名聲已經荒唐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若是靳二小姐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成了王爺的艷妓,不知心中做何感想。」張公公不由歎道。
憐兒認為外頭那些繪聲繪影的流言根本無須放在心上,只要王爺和小姐兩個人安安樂樂的在一起就好。只是,她瞄了張公公拿在手上從京裡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只怕自在逍遙的日子快到頭了。
溫良玉注意到靳永貞的身形移動有些緩慢,看來是累了。手腕靈巧一轉,劍柄一擊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劍擊落。
她忍不住杏眼一睜,瞪著他。
溫良玉無辜的一個聳肩。
靳永貞皺了皺鼻子,轉身走開,實在很傷人,在她眼中,該要一輩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溫良玉竟成了個高手。
溫良玉不客氣的跟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腰。「本王流了一身汗,就當給你個甜頭,讓你侍浴。」
她曲起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胸膛。
他靈巧一閃,手才離開一下,轉眼又回到了她的腰上。
看著兩個人摟摟抱抱,張公公還是硬著頭皮上前,「王爺。」他也不想壞了王爺的好事,只是……他恭敬的拿起手中的信,「太子傳書。」
靳永貞身子微僵了下,看了他一眼,離開了他的懷抱,默默的走開。
溫良玉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接過,這幾日京裡傳書是一封急過一封,談的不外乎是他荒唐行徑,但皇兄卻是第一次傳書而來。
他淡然處之,默默將信讀完,然後用火點燃,燒成灰燼,最終化為飛舞在地面的塵。
靳永貞整個人沉在浴池裡,聽到後頭的腳步聲,輕聲的說道:「你回京去吧。」
顧不得沾濕自己的衣袍,他坐在浴池邊,「你跟我回去。」
靳永貞轉身看他,「不可能。」
溫良玉一個揚唇,用手背輕撫著她的臉頰,「父皇要我返京參與圍獵。」
轉眼秋至,是皇家秋狩時節,靳永貞微斂下眼,「若是聖上有令,就回去一趟吧,但別想我跟著你去。」
他敢抗旨,可她沒勇氣。
溫良玉起身,脫去衣物,也跟著沉入水裡,在她走開之前抱住了她。
她僵著身子,以為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說服她點頭,但他卻什麼都沒說,這反倒令她覺得不對勁,「你不說些什麼?」
「要說什麼?」他眼底閃過笑意,低頭要吻她。
她躲著他的吻,「勸我跟你一道去。」
「我已經是你的人,我認命了。」
她沒好氣的看著他,說的好似她佔了他天大便宜似的。「接下來,你索性要我對你負責,給偽個名分算了。」
他幽邃的眸子鎖住她,「這個點子倒不錯。」
「好,我娶你。」她俏皮的對他一眨眼,「你要入贅,你敢嗎?」
溫良玉用力的吻了她一下,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得意的反問:「有何不敢?難道真要讓我們名不正言不順的過一輩子。」
靳永貞臉上的笑意微隱。
她一閃而過的落寞令他心中有根弦被輕撥,他目光一柔,勾起她的下巴輕吻她的額頭,「只要是你想要的,本王都給你。入贅而已。我不在乎。」
她怔怔的看著他,明白以他的身份說要入贅是難上加難,但他有這份心就足以令她感動。
她緊抱著他,身子緊貼,用熱吻吻住了他的嘴並感覺彼此身上的熱氣。其實現在能這樣抱著他,她該知足了。
靳永貞隱約可以聽到週遭傳來細雜的人聲,還伴著陣陣馬嘶聲,空氣飄著綠草的味道,她就像處在衛城外的大草原一般。
她翻了個身,是夢吧!這是墨城的玉玉府,怎麼會有這些草原景象……她眨著眼,看著上方半圓形氈帳,她又閉了起來,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猛一睜開眼。
扇形的頂棚、掛在牆上的弓和毛氈……她彈坐了起來,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擺設,這明明就是個麾帳,她正一身白色單衣的躺在一張獸毛褥上頭。
「小姐,」端著一盤烤羊肉走進來的憐兒一看到靳永貞醒了,立刻露出一笑,「王爺估計你這個時辰會醒,果然神算。睡了一天一夜,小姐該餓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靳永貞這個時候才不在乎五臟廟的問題,踩著鋪在草地上的獸皮,也顧不得打著赤腳,直直追問:「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