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神醫河東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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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杜千蝶握緊手上的診箱,走到床緣坐下,將藥箱擺到床邊,粗魯的一手扣住他的手臂,一手拉開他的衣袖,再翻開他的右手腕,下手把脈時不經意的低頭一看,竟見到他手腕內側有一痕跡。

  她頓時倒抽口涼氣,臉上血色瞬間褪盡,怎麼可能?!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我的病很嚴重?」杜慕羽見她表情像是見到鬼似的,忍不住也眉頭攏緊,他的脈象很糟?

  「千蝶?」姜順見她的臉色變得慘白,也不由得緊張的靠過來。

  藍千蝶吞嚥了口口水,在心裡吶喊:不可能的!

  杜慕羽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還呼吸沉重。」他深邃的黑眸裡有著濃濃的困惑與些微的不安。

  她的手顫抖的碰觸著他的手腕,是梅花印!

  杜慕羽蹙眉,她臉發白、額上還冒著冷汗,他的病有那麼嚴重嗎?還是她正為了那個吻在整他?嗯,這個可能性極大。

  這麼一想,他心情稍稍放鬆,饒有趣味的盯著她,「你是在把脈嗎?怎麼手在發抖?你的醫術……不,還是你看病的方式原就與眾不同?」

  完全沒聽到他調侃的藍千蝶猶自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想到吊兒郎當的他竟是十年前救了她的溫柔大哥哥?!她抬頭瞪著他,她真的好難接受這個讓她驚心的事實。

  杜慕羽原本還能開玩笑,但瞧她一張小臉一下子又青又白的,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他的心也慢慢的再度感到不安、糾結起來,「到底是怎麼了?如果我沒救了,你可要據實以告。」

  「你有什麼願望?」她的魂像在飄,喃喃的問著。

  「願望他忍不住蹙眉,「姑娘莫不是記仇,惡意騙我吧?」難道他真是無藥可醫,她才想問他有無遺願?!

  「我是認真的。」她突然激動的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如果有什麼是他此生一定要做的事,她就替他完成,當做報恩,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好吧。」他煞有其事的思考一番,「那就把握最後良機,將京城的所有花魁找來廣千園,縱情個三日三夜,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反正都要死了,他就讓自己的名聲臭到底。

  他自始至終在乎的就只有一個「色」字?她冒火的明眸直瞪著他。

  「怎麼了?」他蹙眉。

  她突然起身,從診箱裡拿出一個布包,在床上展開,就見大大小小的數十根銀針。

  「做什麼?」杜慕羽濃眉一皺,但下一瞬他立刻大叫,「噢,痛!」

  她手起手落,一根長長的銀針直接往他手上某個穴道紮下去。

  她瞪著他,咬牙道:「恭喜你,還這麼有痛覺,代表不會死得那麼快。」

  他吐了口長氣,等那股痛楚緩和後,黑眸閃著笑意,「所以是離死不遠了?那就別浪費時間了,乾脆早死早超生。」

  這麼愛耍嘴皮?她的恩人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惡了!他好意思說浪費時間,天知道她為了他浪費十年光陰!

  某種積壓已久的情緒在瞬間爆發,她怒火狂燒的再下了一針。

  「噢!」這一針可真不是普通的疼,饒他是男兒漢,也禁不住的呻吟出聲。

  她繃著粉臉兒,手上的第三針再下、第四針……直至溫熱的水霧瀰漫了視線,她才停止下針。

  隨著她下針的動作,杜慕羽身上的痛楚劇烈,他已痛到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他看了她一眼,他這被扎針的人都咬緊牙關沒哭了,這小丫頭是在哭啥?

  「千蝶?你怎麼哭了?」姜順也愣了,她一下子就下了近三十針,快狠準的動作看得他眼花撩亂,只是她在哭什麼?

  她哭了嗎?藍千蝶急急的拭淚,真的,她落淚了,她卻渾然不知,她是太難過了吧,她找了那麼多年的救命恩人,竟然是一個聲名狼藉、只熱中女色的色胚!

  杜慕羽臉色慘白,只覺五臟六腑都快碎了,「呼呼呼……」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你……扎對針嗎?別……趁機……報仇……」

  正在氣頭上的她失去理智的連扎那幾針,的確會折磨他到生不如死、呼吸困難。她收斂心神,連忙一一拔起銀針,想了想,乾脆伸手點了他的睡穴。

  「千蝶,我表哥說什麼報仇?」姜順完全聽不懂,也看不懂她在做什麼,「你們之間真的沒事嗎?」

  「沒事,只是他的脈象很紊亂。」事實上是她的心情很紊亂,她抬頭看姜順,「我得獨處一下,好好思索該如何醫治他的病。」她真的需要冷靜,或者是發洩一下快要爆炸的情緒。

  「表哥的書齋就在後面。」他指著她身後的走廊,連接的就是書齋,中間僅隔著一片珠簾。

  「好,我過去想一下,任何人都別來打擾。」她丟下這句話後,即像火燒屁股似的衝進書齋,珠簾長長的珠墜因她的衝撞而嘩啦啦的打在一起,還前後大幅度的擺動著。

  她這樣落荒而逃……不,看起來更像是後面有鬼在追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姜順都看傻了。

  第2章(2)

  對藍千蝶而言,杜慕羽就是她的恩人一事,真的比見鬼還可怕!

  偌大的書齋裡,她全身因太過激動而發抖,她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氣、是怨,還是恨了,只知道她被這些堆棧的情緒逼迫到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雙腳發軟的在書桌前的黑檀木椅上坐下,瞪著書架上滿滿的書,逼自己吸氣、吐氣,努力冷靜下來。

  她抑住紊亂的思緒,讓自己回到十年前的那一日,她在大哥哥的背上昏厥,再甦醒過來時,已經躺在她自己的床上,她身上的傷口也做了處理,但是卻不見大哥哥。

  她開口問師父,「救我的那個大哥哥呢?」

  「他離開了。」六旬的師父坐在木桌前低頭翻看醫書,頭也不抬的回答著。

  「離開?他不是被小梅咬了?」她看了看四周,看到小梅仍乖乖的待在她為它佈置在牆角的乾草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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