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吃藥就好了?」
「我只能讓論論發炎的症狀減輕,但到底是什麼病,還是要醫生看過才能確定。何況我們再過幾天就要出發,千萬不能讓論論出現併發症,在雲南看醫生不方便。」
「好,我去開車。」
他現在會的技能不少,除了基本的開車,他還考了不少執照,例如:丙級廚師執照、潛水執照、救生員執照、武術執照……他瘋狂考執照,自從鄭瑀華說醫師執照沒那麼好考之後,他就想從簡單的開始,把所有的執照慢慢考出來,總有一天,他會拿到醫師執照。
那是種奇怪的執著,只要是為著佩佩而努力,他樂意。
「行李早就整理好了,我們把行李帶著,這幾天住在台北吧,吳爺爺、吳媽媽前兩天打電話來,說很想念論論。」
望向佩佩,她已經和吳家人打成一片了,祖父、父親、母親、姊姊……吳家上下都喜歡她、喜歡論論,反而把自己給擺在一邊,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上次回去,父親找他深談,他不懂何謂「專業經理人」,回家上網查過後,他才明白父親打算退休後,把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和姊姊吳湘共同管理,而他能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但父親希望以後開股東大會時,他能夠出現。
吳衛同意了,這讓吳父深感欣慰,他和吳衛有點像,都不是多話的男人,但在彼此的目光中,心靈漸漸契合。吳衛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把他們當成真正的家人。
「好,我到樓上搬行李。」吳衛轉身。
看著他的背影,佩佩抱起論論,臉頰貼著臉頰,說不盡的親密,她說:「論論,好像爹地從來沒有反對過媽咪,對不對?」
論論一邊喝維生素C一邊點頭。當然對,爹地早已反覆鄭重告訴過他:不管媽咪講什麼、乖乖照做就沒錯。
診療室裡,瑀希靜靜看著眼前男人。
濃眉深目、剛硬的五官有著令人不容小覷的氣度,弟弟的評語很簡單——這個男人會疼愛我們家佩佩一輩子。
一輩子很長,這種話說得太誇張,瑀希根本不相信現在的男人會做這種承諾。
但桌上擺著換了名字的房契、存折,讓他不得不同意弟弟的說法。
「你看上佩佩哪一點?」他找不出任何主觀、客觀條件,讓這個男人喜歡上自己的妹妹。
「每一點。」
「你現在是知名紅星,想嫁給你的女人如過江之鯽。」
瑀華和吳衛談過後,他們便著手調查這個男人,他夠紅,要知道他的大小事情並不困難,網路一點,就有幾百筆熱騰騰的資料跳出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你和佩佩認識並不久。」
「不,我認識她幾百年了。」他說的是實話,但瑀希聽進耳裡只覺得浮誇。
「給我一個理由。」他是個理智的男人,不會因為幾句情緒性的言語而感動,他只相信科學和證據。
吳衛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你疼愛佩佩,為什麼?」
「她是我妹妹。」
「天底下的兄妹那麼多,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對待佩佩。因為她可愛?善良?體貼?或者因為她就是佩佩?我愛她,因為她是佩佩。」吳衛是個拙於言詞的男人,但他在瑀希面前發揮超水準表現。
吳衛說服他了,並不是因為他超水準的表現,而是因為他沉穩而篤定的態度,瑀希從沒見過那樣一雙誠摯的眸光。
點點頭,算是認下吳衛的話,他將東西收入牛皮紙袋,擺進自己抽屜裡,「如果你對佩佩不好,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沒有佩佩,我便一無所有。」
這句話讓瑀希徹底折服,雖然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男人這樣深愛佩佩,但他樂觀其成。
他和父親不同,即使他們都相信夫婦能相守一輩子的理由是足夠的條件,但父親認定的條件是家世\'背景、才能、地位,而他相信的條件,是除了經濟之外,更重要的是心,一顆願意疼愛、寵愛妹妹的心。
於是,在拿下瑀華那票之後,吳衛得到鄭家第二票,而有他們兄弟的支持,鄭母很快就會選擇「正確」的陣營,這對自己和佩佩未來的發展將會有很大幫助,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水到渠成。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他們並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水到渠成,因為幾十天後,事情一件件爆發,讓兩人焦頭爛額。
診療室的門被推開,佩佩跳了進來,她撅著嘴、臉上淨是不滿。「明明就是感冒啊,為什麼要給論論抽血?」
瑀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反問道:「抽了嗎?」
「抽了。」
「那你呢?抽血了嗎?」
「抽了,可我為什麼要抽啊,我又沒生病,上次的血醣檢查不是講清楚了嗎?我忘記要空腹,才會測出那麼高的值。」佩佩說得又急又快。
瑀希沒有被她的口氣影響,依舊維持原來不慍不火的模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給抽?」
「因為大哥不會害我啊。」她鼓起腮幫子嘟囔著,也覺得自己有點窩囊。
「都知道我不會害你,那你在怕什麼。」
「我是擔心,難道論論不是感冒?」
因為這個?瑀希微微一哂,佩佩是真的喜歡那個孩子。
「他確實是感冒,聽說你們要出國一段時間,我會多備一點藥給論論,你只要注意別讓他重複感染,應該沒問題。」
「既然這樣,抽血……」
「我要驗DNA,看看論論是不是你生的。」
他的口氣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可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還說這種話,就是可惡!就是污蔑!
佩佩惱火了,她一跺腳,怒道:「你以為我是聖母瑪麗亞哦,處女可以生子?你生給我看啊!而且論論要是我兒子,我才不會不認咧,我恨不得他是我生的。」
她一說完,兩個男人同時拉抬起嘴角。
吳衛低下頭,抿嘴輕笑,心裡想:不必恨,論論就是你生的,只不過是上輩子的你,而且不可諱言的是,他很開心:即使她是對身體有自主權的現代女性,她依然沒有對某個男人交付愛情、交付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