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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吳衛」很愛周茜馨,為此他深受打擊,天天買醉。

  聽阿玉嬸的說法,也許「吳衛」並非帶兒子自盡,而是酒後失足,抱著兒子跌進湖裡,但月老的說法不一樣,真相是什麼?他又不能把「吳衛」從湖裡撈出來問清楚。

  阿玉嬸在碎碎念中表示,如果先生始終找不到好女人,她可以犧牲一點,讓她二十幾歲的女兒來當論論的後母。

  吳衛不確定阿玉嬸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但確定的是她有一手好廚藝。

  四菜一湯,味道不差,吳衛和論論早就餓慘了,兩人吃得飛快,差點兒連舌頭都給吞進去。

  阿玉嬸看著清潔溜溜的盤子,滿眼驚訝,然後又看見吳衛添上半碗飯,蓋在僅剩一點的油和菜渣的盤子裡,他們餓多久了?她只請一天假啊,昨天親戚娶媳婦,她不能不去幫忙……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不會吧……最後的一餐?!吃飽之後,他們就要「上路」?

  前幾天先生喝醉的時候有說,他不想活了,太太走了,他對這個世間已經不留戀……所以先生要帶論論……不行、不可以,只是一個女人,又不是大樂透頭獎彩券,哦,她在想什麼啊?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自殺不能超生耶。

  在阿玉嬸滿腦子亂七八糟念頭飛轉當中,吳衛吃光盤中飯菜,下桌牽起論論的手往外走。

  要走了、要走了,他們吃飽飯就要走了?她肯定先生絕對有生出不好的念頭。

  她連忙撲上前,從後背抱住吳衛的腰,扯開喉嚨揚聲大叫:「先生,不可以!」

  她的聲音很淒厲,像是撞見好兄弟的公雞。

  吳衛直覺就要用內力震退身後的女人,卻在最後一刻理智覺醒。腦中響起娟娟的鄭重叮嚀——「這裡不是古代,別亂顯露武功。」

  最後,他只能深吸兩口氣,緩緩轉頭,寒聲問「有事?」

  阿玉嬸哽咽,兩管淚水從眼睛裡往下掉。「先生長得這麼好看,論論更是可愛到能夠提升台灣婦女的生育率,如果你們這樣跑去自殺,就太可憐了……」

  這會兒他終於明白是對方誤解了,歎口氣說:「你放手,男女授受不親。」

  阿玉嬸傷心得太專注,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自顧自地好言相勸:「先生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有不留青山嗎?耐住性子,他回答:「我沒要自殺。」

  可她還是哭得很起勁,她的耳朵彷彿自動過濾掉他的聲音,吳衛滿臉無奈,手指施了點力氣,移開她的手,繼續往外走。

  阿玉嬸楞楞地看著手腕上的紅腫,先生這麼用力掐她,是不是代表他死意堅決?

  不行,她要努力挽回一切。

  衝到門口,阿玉嬸揚聲大喊:「先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走出迷惘,你會看見更廣闊的天空。」

  他看起來很迷惘嗎?轉頭橫眼望去,目光中帶著微微寒意,阿玉嬸被冰到了。

  這下子她更確定,那是非死不可的眼神!

  「先生,你不要想不開、不要自殺,如果心情真的很爛,可以打生命線,不然……」她衝上前,一把抱住吳衛的手臂,聲音哽咽,「不然先生和我談一談,我願意盡力幫助先生。」

  吳衛低頭,阿玉嬸仰頭,燙得蓬亂的鳥窩頭往後倒,兩雙眼睛相對,他看見她泛紅的眼眶,那裡頭有著赤裸裸的關心。

  她吸吸鼻子,娓娓說道:「我公公就是這樣想不開啦,自己跑去自殺,害得我婆婆聽到消息血壓狂飆,中風倒了下來,一躺就是十年……天底下哪有解決不了的事嘛,死掉後活著的人怎麼辦?先生,你不要死啦,論論那麼可愛,他的人生才剛要開始,你怎麼捨得帶他去死?」

  吳衛冷冷的臉龐微動,江湖闖蕩多年,名揚天下,認識的、相交的人無數,卻沒有多少人在乎過他的生死,沒想到一個初次見面的大嬸……

  吳衛放柔了五官,耐心對她說:「你放心,我沒有想不開,我只是想帶著論論出去消食。」

  望著吳衛淡淡的笑容,阿玉嬸傻了。

  先生笑起來很帥耶,眉毛那麼濃、眼睛那麼黑、鼻子那麼挺、嘴巴那麼性感,比蘇志燮還要帥耶,如果她早二十年碰到先生,死活也要嫁給先生,真不知道太太腦子裡是不是長瘤,怎麼看不出先生是好貨?

  回神,阿玉嬸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掐掐論論肥嫩嫩的小臉頰,分外熱情。

  「論論乖,你跟爸爸去消食,要早一點回來哦,美女嬸嬸給你做好吃的布丁,論論最喜歡吃布丁對不對啊?」

  唇微掀,吳衛抱起論論往外走,阿玉嬸把兩人送出家門,還不斷對他們揮手,一次次說:「再見、再見、再見。」

  她的親切熱忱,抹去吳衛對這個時代的恐懼,他勾起笑意,輕輕在兒子耳畔說道:「論論,你喜歡這裡的人嗎?爹喜歡。」

  直到門關上,阿玉嬸才放下在半空中用力揮舞的胖手,她面帶懷疑,自言自語道:「消食是什麼?」

  從口袋裡面掏出智慧型手機Google一下。

  網路上說:消食,基本釋義是消化食物。

  厚,就是散步走路啦,幹麼說得文謅謅的,笑了兩聲,她一面哼著蔡琴的「最後一夜」,一面去做論論最喜歡的布丁,就做三……呃、不,先生和論論的胃口看起來不錯,做一打好了。

  「大小姐,508號房按鈴,你還沒發藥對不對?」曾護理長拉長一張馬臉,口氣裡滿是諷刺。

  從事護理工作多年,沒見過神經這麼粗的,像鄭瑀佩這種千金小姐,根本不應該來當護士,沒事去逛逛街、買買名牌多好,何必來這裡製造別人的困擾?

  要不是她爸爸是院長,她多想抓冰袋往她頭上砸,讓她清醒清醒。

  佩佩撅嘴、可憐兮兮,「我早就發了。」

  發藥時,吳爺爺的看護明明就在,怎麼說她沒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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