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看了慕容茵一眼,狀若無事地開口,「原來是虛驚一場,將軍跑錯房了,你沒事吧?」
慕容茵臉色非常難看,僵硬地搖了搖頭,她冷靜下來後便明白蹊蹺之處在哪,顯然她讓人把將軍帶到房裡的小動作已經被揭穿了,就是不知蘇宜會怎麼編派她。
詎料蘇宜毫不動怒,只是輕輕一笑。「對了,忘了告訴你,將軍喝醉後最喜歡撂狠話,他這句先姦後殺我不知聽了多少遍了,最後的結果都是醉倒不省人事,而且他醒來後什麼都忘了。你想接近他,在他酒醉的時候是沒用的。」
說完,無視慕容茵憤怒到都扭曲了的俏臉,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還好心地替衣衫不整的她帶上了房門。
呵呵,都到臨門一腳了還硬生生被破壞,這次慕容茵不氣炸了才怪。
京裡最近開始謠傳著,驍騎大將軍王翔齊家中妻妾不合,而且都直指蘇宜使壞,在將軍府裡囂張跋扈,欺負可憐的小妾慕容茵,導致慕容茵在王府裡夜夜獨守空閨。
這本來只是一些官員早朝聊天的八卦,但傳到相關人耳中時,尤其卓東即使對慕容茵沒什麼親情,但為了自己的老臉,也不得不裝模作樣過來說了王翔齊幾句,誰知王翔齊整個人爆發了,又把他打昏了塞在假山裡。
他原就是衝動的性子,如何能忍受眾人議論他家中之事?連卓東那老頭都有種來說他?
於是這日早朝後,王翔齊怒氣沖沖地趕了回家,把所有妻小奴僕全招了來,惡狠狠地罵道:「你們他媽的哪個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老子府裡的消息會傳出去?說什麼正妻欺負小妾,將軍府後院失火之類的,害老子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一屋子人,最清楚謠言來源的大概就是慕容茵了,只見她可憐兮兮地搶先一跪,怯懦地道:「將軍,聽來外頭的謠言,應是府裡有人同情妾身的悲慘遭遇,才會傳出去的,若是將軍找到散播謠言的人,請千萬別重罰……」
王翔齊一拍桌子,怒道:「你在府裡吃好穿好,哪裡悲慘了?」
慕容茵眼眶一紅,泫然欲泣道:「妾身嫁入府內,不為富貴,不為利祿,只願長伴君側。可歎都已個把月過去,妾身卻連見將軍一面都難,更不用說得到將軍一絲雨露,所以才會引起他人的同情吧?」
「哦?怎麼沒有人提醒本將軍這件事?董元,董元你給老子滾出來!」王翔齊凶狠地道。
董元連忙衝了出來,縮著身子相當害怕,連說話都支支吾吾的,「啟、啟稟將軍,這……這夜晚服侍將軍的事,不是小的安排的,通常都是夫人房裡的小綠來通傳,小的再請將軍過去……」
他話還沒說完,王翔齊突然起身,順手一掌就揮了過去,只見董元整個人被打飛,大大的吐了一口血,相當怵目驚心。
慕容茵身子微微一縮,似乎被王翔齊的暴力嚇到了,臉色有些泛白,都忘記哭了。
「小綠在哪裡?給老子出來!他娘的老子府裡的事要你一個丫頭來作怪!」王翔齊打完董元似乎還不夠,又看向了噗通一聲跪下的小綠。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將軍每晚的去處,都是夫人交代小綠才敢辦的,小綠哪有那個膽子……」
然而此時的王翔齊已經聽不進去了,又是一掌揮了過去,小綠朝天噴了一口血,接著硬生生的滾了十幾圈,直到抵住牆才停止,人也奄奄一息了。
小綠的血有幾滴噴在慕容茵的臉上,她本能的一擦,看到那殷紅的顏色,整個人都快昏過去了。
「蘇宜!都是你搞的對吧?害老子成為笑柄!」王翔齊最後把矛頭指向了蘇宜。
蘇宜坐在椅上,欲言又止了半晌,才不情不願地道:「我也是想與將軍多相處一點嘛!誰知府裡的人如此嘴碎,這閨閣之事哪裡可以傳出去?算了算了,以後我讓慕容茵陪著將軍行了吧……」
她這語氣更是激怒了王翔齊,他根本不管她的身份,還有她背後長公主那堅實的靠山,同樣一掌揮了過去。
椅子嘩的一聲被震倒,蘇宜跌坐在地上,嘴角也慢慢流下血跡,原本眾人以為她該是被打的三人裡傷勢最輕的,想不到這血一流就流不完,整個上半身的衣服都被沾紅了。
照理說這畫面慕容茵該是額手稱慶,頻頻叫好的。然而王翔齊出手之狠毒,絲毫不留情面,慕容茵不只高興不起來,更是嚇得花容失色,腦袋一片空白。
她以後要陪這個男人?萬一他哪天又不高興,隨便出一掌,她嬌弱的身子哪裡禁得起?
「慕容茵,老子替你出氣了,你可還有話說?」惡鬼般的王翔齊一雙佈滿紅絲的眼死瞪著慕容茵,看來可怖又驚悚。
慕容茵又哭了,這次是被嚇哭的,搖頭搖得比博浪鼓還快,「不不不,妾身沒有話說了,將軍處置的是……妾身的部分會自己反省,不勞……不勞將軍動手。」
跪在地上的她腳一軟,往後坐倒,即使沒有力氣站起來,她仍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大堂,不敢再多待一刻,怕最後被打飛出去的是自己。
直到她離開了,那撞在柱上的董元才慢慢的直起身,滾到牆邊的小綠也像沒事人般站了起來,而坐在一堆廢木上的蘇宜則是抽出了條手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又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確認自己恢復雍容華貴了,才在小綠的協助下淑女的起了身。
「董元,你也飛得太可怕了,我哪裡飛得起來啊!只能滾到牆邊了。」小綠突然對著董元抱怨道。
董元苦笑。「我哪裡知道不必這麼費力?早知像夫人那樣狂吐血就好了,害得我還當真在柱子上撞了一下。」
「怎麼,我調的石榴汁還不錯吧?不知你們這裡有沒有西紅柿汁,下回用西紅柿汁來試試。」蘇宜很認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