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王爺,南方的天佛教已派出大量僧侶,預計三個月內會陸續抵達京城。」那探子早就做好了準備。他能成為蔣秉文暗中勢力的傳聲筒,自有他的一套。
蔣秉文滿意地點點頭,最近實在太不順了,他的計劃總是一個個的被破壞,終於讓他見到了一絲曙光。
「不用等太久,這天下,終究是本王的……」
半年內,龍輝王朝的京城起了很大的變化。
天佛教在京裡擴散的勢頭相當驚人。不僅皇帝信奉,百官信奉,百姓也陸陸續續改變自己的信仰,加入了據說可以刀槍不入的天佛教。而那些南方來的僧侶傳教不遺餘力,時常在百姓面前施展他們金剛不壞之身的能力,再加上漸漸有許多信奉天佛教的大官貴賈們,也號稱自己刀槍不入的能力已練到小成的地步,拿刀刺都刺不進,更是號召力十足。
於是京裡其餘道觀寺廟,有很多迫於朝廷的壓力關門走人,或者直接改換門庭,成了天佛教的道場之一。
終於,大佛寺落成了。恰巧在大佛寺落成前不久,熒惑守心的天象也已然消失,蔣秉忠大喜,認為這都是天佛教的功勞,使得大佛寺更加香火鼎盛,住持虛無大師的聲望也一時無二,在很短的時間內,天佛教成為了龍輝王朝第一大教。
在朝廷一面倒的風向之中,王翔齊這個無神論者儼然成了異類。將軍府內,除了慕容茵也跟著信了天佛教之外,王翔齊夫妻倆對此似乎都無動於衷,連大佛寺的落成都只露了下臉,虛無大師的布道大會連聽都沒聽就逃之夭夭了。
這般格格不入,蔣齡容自然覺得不妥。蘇明是大佛寺的監造人,所以長公主一家子人早就加入了天佛教,而被視為與她勢力同盟的王翔齊沒有加入怎麼可以?她已經不只一次聽過別人議論了!
因此這天,蔣齡容偕同蘇明親自來到了將軍府,在王翔齊叫齊了家中妻妾,客氣的將他們迎進門後,她門開見山地說明了來意。
「女婿啊,如今幾乎八成的官員都信仰天佛教,連你家小妾慕容茵都加入了,你怎麼不加入啊?」
老子會加入才有鬼!那天佛教不知又是祿王的什麼陰謀,老子才不會那麼傻的自己送上門!王翔齊差點沒把這句話大吼出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無奈地道:「我對那什麼教的不感興趣。」
「唉,信仰天佛教,好處多多啊!你這個大將軍隨時要上戰場殺敵,若能練得天佛教那刀槍不入的能力,也多了一項保命的本錢啊!我可不想宜兒那麼快就當寡婦。」蔣齡容勸道。
王翔齊挑了挑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信了天佛教就能刀槍不入?若真這樣,老子……我的士兵全都加入,那不就天下無敵了!」
「你可別不信!我和你岳丈都隨虛無大師修法,目前也初步練成了刀槍不入的神通!連你的小妾慕容茵都遣婢女到天佛寺向虛無大師取經回府修習了,相信她也有所收穫。」蔣齡容心急,連王翔齊的小妾都拉出來作證。
「你也信了天佛教?」王翔齊斜睨慕容茵一眼。
「是的。」慕容茵有些怯懦地道,她這倒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當真怕了王翔齊。不過幸好信了天佛教,覺得自己身子的抵抗力大了點,她才開始比較有膽量。
「所以你也會那什麼刀槍不入的法門嘍?」這次是蘇宜發問,她與王翔齊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眼中都有了些戒備及瞭然。
當初夫妻倆嚇唬住了慕容茵,在抓到她與老門房私會後,以保護為由派好幾個身懷武功的婢女嚴加看管,所以她儘管能夠出府,也難以與祿王的人聯繫。如今慕容茵信仰天佛教,會不會有什麼企圖,或者想藉此聯絡上祿王?
唉,看來對祿王的防備,時刻都不能鬆懈啊!
「妾身確實也學會了一些。」慕容茵點點頭。因為祿王的關係,她是真的信仰天佛教,自然也相信自己學的能力是有用的。
而她這麼說,也拉近了與長公主的關係,看著蔣齡容投來的欣賞目光,慕容茵開始有了底氣,或許她可以利用這種情勢,擺脫現在深陷泥沼的困境,於是她巴結的更加起勁了。
「妾身學會天佛教的神通,雖然熟練的程度比不上長公主與駙馬,但也算小有所成了!」
蔣齡容聽得頻頻點頭,但見王翔齊與蘇宜仍是半信半疑的模樣,立即一拍胸脯。「不信我們可以示範給你們看!慕容茵,你也一起來!」
雖對這一套完全不相信,但王翔齊仍是表情難解地道:「請。」
於是蔣齡容、蘇明與慕容茵一字排開,嘴裡開始喃喃念著像是咒語的詞彙,接著一個個開始手舞足蹈起來,有時手向四方直伸,有時畫大圓,有時還會轉圈圈,看得王翔齊與蘇宜眼花撩亂。
尤其是蘇宜,幾乎黑線都要佈滿整張臉了。「我好像看到美少女戰士要變身了,接下來會不會要代表月亮懲罰我們……」
聽到妻子的呢喃,王翔齊納悶地看了她一眼。「那是什麼意思?」
「……鬼上身的意思。」蘇宜無力地道。
詎料王翔齊居然相當認同地直點頭,「依這勢頭看起來,確實有點像中邪了。」J
結果好不容易等那三人跳完所謂請神的舞蹈了,蔣齡容由隨身護衛身上取來一把匕首,接著拉起袖子狠狠地往自己的手臂一劃。
蘇宜倒抽了口氣,還來不及阻止,卻見那被刀劃過的雪白手臂只是浮起一道紅痕,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蔣齡容又在蘇明及慕容茵的手臂上如法炮製,果然都沒有見血。於是她得意萬分地道:「你們瞧!這就是刀槍不入的證據!」
蘇宜納悶地向前,取過蔣齡容手上的刀一看,沒好氣地道:「娘,這刀不利。」她甚至不用請神,劃自己一刀也保證不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