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她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我說得夠清楚了,我對老女人沒興趣,尤其是沒有穿著品味的女人。」他說得夠惡毒,也夠直接。
她因為怒氣,胸脯上下起伏著。「你真是被寵壞了,並不是所有女人都得受你的氣,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你這個自負的討厭鬼!」
他大笑,根本不在乎她生氣與否。「你罵人的樣子更醜上幾分了,勸你收斂脾氣,溫柔才是女人的美德。」
「是嗎?對你溫柔就是對自己殘忍。」她咬牙切齒道。
「你不怕丟飯碗是嗎?敢站在我的土地上指責我?」他出言威脅,心裡十分不爽。
這時,簡愛玲匆匆出現,忙不迭地道:「不好意思,早上不知道吃了什麼,一直跑廁所。」她看了看地上的資料,彎下身撿起。「怎麼把資料弄得一地?」
一片靜默,簡愛玲看了看怒目相視的兩人。
「發生什麼事了?」簡愛玲十分不解。
「快滾!」他從喉間進出這兩個字。
冉曼珩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離開。
「容老大,誰得罪你?」她明知故問。
他餘怒猶存,「什麼玩意,我容海堯會是個什麼女人都行的男人嗎?」
「當然不是,怎麼,剛剛那位老小姐以為你對她有意思啊?」她噗哧一笑。
「都怪妳!沒事跑什麼廁所,要不然我也不用受這種氣。她以為她是誰,瑪麗蓮夢露嗎?」
「要怪就怪我的腸子,是它太不爭氣了,在緊要關頭猛出狀況。」簡愛玲忍不住想笑。
「查出那女人的底細!」他指示。
「容先生真的對她有意思?」她掩嘴而笑。真不錯,好久沒逮到機會逗一逗他。
他白了她一眼。「我瞎了眼才會對她有意思!」他乾脆發下毒咒。
「對她有意思也沒什麼啊。」她不知死活的說。
「你再說一句!」他火大了。
她顫抖了下,隨即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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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
冉曼珩恨死自己了。為什麼自己的臭脾氣就是不能忍一忍?
洪欣哀聲連連的走進檔案室,看了她一眼,用一種哀怨的聲音說道:「白跑一趟。」
「我知道。」
洪欣當然白跑一趟嘍。因為容海堯根本沒下樓半步,他和她在三十樓大吵了一架,她被修理了一頓。
真是不甘心!要不是凝於扮老妝,投鼠忌器,她一定狠狠的發飆,飆完才走。
「你為什麼會知道?你也去大廳了?」
她心虛地說:「沒有,我沒有去大廳,看你的表情猜的,你這麼沮喪的表情,不像是見到心上人會有的表情。」
「聽說容先生臨時有事不從大廳出門,改搭專用電梯從停車場離開。」洪欣悲慼地道。
「容先生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你別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會失望的。」
「才不會呢!就算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還是不會放棄對他的愛慕之情。」她如癡如醉地道。
「白忙一場也不在意嗎?」
洪欣大聲道:「是的,白忙一場也甘願。」
冉曼珩開始後悔自己沒在常勝被併購時遞出辭呈,走進容氏注定要受氣。
「那祝你美夢成真。」她可一點也不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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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簡愛玲到檔案室找冉曼珩,明顯的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昨天是怎麼把容老大給激怒的?」
冉曼珩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不過若是不給好奇寶寶一個滿意的答案,她是不會死心的。
「哪有什麼,是容先生自己愛亂發脾氣。」
簡愛玲能夠跟在容海堯身邊多年,自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查過你的人事資料。」
她嚇了一跳,知道可能會瞞不住簡愛玲,女人神經通常比男人多一條。
「我不懂妳的意思。」
「冉這個姓並不多見,而且,你的神韻與我近日認識的一位美女有些神似。」
接著,簡愛玲開始打量她,精明的目光透著像猜出什麼似的得意。
好在洪欣到二十樓企劃室找同學聊八卦,要不然她們接下來的談話肯定被傳得滿樓風雨。
「你想說什麼,直說無妨。」
簡愛玲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為什麼要扮老妝?」
「沒有惡意,只不過想混口飯吃罷了。」她豁出去了。
「容先生很氣你,他要我調查你的底細。他最恨人欺騙他,怎麼辦?」
「算了,你對他說實話吧,反正大不了不幹了,又不是找不到別的工作。」
她辛苦偽裝,就怕東窗事發的一天。是她運氣太背了,尚未領到這個月的薪水就得屁股拍拍走人,真是情何以堪!人人羨慕她雀屏中選成為預言大師金未來的十二個預言之一,可自從她獲得那雙紅色玻璃鞋開始,幸運之神像是放棄她似的,不再眷顧。
「我不會拆穿你的。」簡愛玲好心地道。
「嗄?」她驚訝地張大嘴。
「我想你有你的難處。」
「你真的願意幫我?」她不相信容海堯身邊也會有好人。
「幫你是為了日行一善,每天做一件好事會有好報,何況你扮老妝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我有機會,也很想試試看呢!」
「妳真善良。如果容先生問起,你會怎麼說?」
「就裝糊塗嘍,容先生也許早把昨天的事給忘了呢,他這麼忙,哪會記得這種小事,你先不要自己嚇自己。」簡愛玲也是見過世面的人。
「我知道。基本上我的心態是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瞞不住,走人就是。」要不是為了容氏給的高薪,她也不會過得如此窩囊。
「這個星期天是我生日,也是我結婚的日子。如果你能來參加我會很高興。」她是真的把冉曼珩當朋友看待。
「你要結婚了?」她有點訝然。
「你以為我會苦苦癡戀容先生?」簡愛玲粲然一笑。
她有一種被人看穿的羞赧,「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正常人都會這麼猜測。我不敢說對容先生不曾有過癡心妄想,他是我哥哥的軍中同袍,理所當然是我暗戀的頭號人物,不過三年前我就死心了。」她說的好像是別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