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祈求上天讓她成為十二名幸運兒之一,奈何天上諸神沒聽見她誠懇的吶喊。不過曼珩的好運道,她還是與有榮焉的。
能和T大校花冉曼珩成為姊妹淘是她大學四年裡最得意的事之一,她相信茹娟一定也和她有同樣的想法,不知有多少同系、他系的男男女女羨慕她們呢!
曼珩不隨便與人交心,要不是她和茹娟有幸與美人兒同住一條街,她們大概也不會成為死黨。
「不會有什麼好運的。」冉曼珩看了一眼紅色玻璃鞋,她一點期盼也沒。
用膝蓋想也知道,預言哪裡能當真。現實世界是血淋淋的,離開愛情大飯店之後,她又會被打回原形,她還是那個被視為花瓶的女秘書。
曾經,她想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醜得不能再醜的醜女,結果找工作四處碰壁不說,坐公車還被缺德的客人惡劣的推下車。
就在她投遞一千封履歷表都石沉大海和有過三次的慘痛面試經驗之後,她卸下了丑妝。
然後,重新投遞履歷表,結局竟然是天壞之別。
隨便投、隨便中,之前那些拒絕她的公司,後來竟反過來搶著要用她。
就是這樣,她加入了「花瓶女秘書」的行列。
「連你都這麼沒信心,那我們這些平凡女子豈不是要跳海了嗎?」吳茹娟歎了一口氣。
「你們不一樣。你們一向幸運,家庭幸福美滿,求學、工作一帆風順。」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你求學、工作比我們更順利好不好?幾百、幾千個老闆爭著要用你,你挑完之後,那些殘羹剩飯才輪到我們選。」何韻文提醒她。
「不是一開始就這麼順利的。」她又鑽牛角尖了。
「那是因為你故意扮丑妝。」
「人醜心不醜,為什麼不能得到公平的競爭機會?」醜女也是人。
「你不要這麼偏激。」何韻文勸道。
冉曼珩看向何韻文。「是那些面試的主考官沒長眼、不識貨。」
「長得美就該好好珍惜、好好運用,別不知足了,我們這些平凡人還巴望不到呢!」吳茹娟輕斥道。
「問題在於--如果外貌真的這麼重要,我又何必花時間上大學?」
「是啊,我也覺得你根本不需要上大學,光靠這張國色天香的臉蛋,一生就能吃香喝辣的了。茹娟,你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就是嘛,如果你知道我和韻文每天是如何做牛做馬只為了掙一口飯吃,就該感謝人長得美是件多麼吃香的事。」
冉曼珩哪裡能體會?
因為,一直以來她就是討厭這惹人注目的外貌,所以才會興起扮醜的念頭。
而她也真的這麼做了,不過下場十分慘烈,差一點讓繼母給趕出家門。因為她畢業兩個月都找不到工作,在家蹲了兩個月。
「能有多吃香?每天做的工作不是泡咖啡就是倒茶水。兩年了,我連一份文件都沒看過。」
她這麼說是誇張了點,之所以會說連一份文件都沒看過,是指她的頂頭上司馬頌廷怕她的纖纖玉手長繭,所以不讓她打文件,是心疼她、愛護她,至少看在別人眼裡他是如此。
「馬頌廷喜歡你,不讓你做粗活兒也是人之常情。」何韻文笑笑的看著她。
怎麼會有這麼愛工作的人?像她,若是工作找上門,她總是能躲就躲、能閃就閃,躲不掉、閃不過時才去做。
「他那樣哪是喜歡我?他是在糟蹋我,讓我有志難伸。」要不是看在優渥薪水的份上,她老早就走人了。
「馬頌廷要是聽見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傢伙這麼說他,他八成會氣死。」吳茹娟露出欣羨的目光。
身為高中英文教師的她,每天累得跟狗一樣。現在的學生不像她當學生時那好管教,個個像貴公子和千金小姐,難伺候得很。
「如果這雙紅色玻璃鞋真能替你帶來奇跡,也許就不用勉強自己為五斗米折腰了。」何韻文衷心地祝福。
冉曼珩不敢妄想。「也許會比為五斗米折腰更令人難以忍受。」
「金未來大師說你的另外一半是個和這雙玻璃鞋有關的人,也就是說這雙紅色玻璃鞋會替你把真命天子帶到你面前嘍?真好,多虧了我的信用卡,這下子你們再也不會嘮叨我亂刷卡了吧?」
其實她每回刷信用卡可是精打細算的,從來不曾讓信用卡的發行銀行賺過一毛循環利息。通常帳單一來,她一定馬上繳清,之所以刷下集點分紅的十萬點,自然也是用了點小聰明。
舉凡同事聚餐、朋友消費,她都會央求他們使用她的信用卡,由她刷卡買單,他們再付現金給她,如此一來,她的信用卡集點分紅自然累積不少。
這次愛情大飯店所招待的兩天一宿,若不是她的小聰明,曼珩也不可能得到金未來大師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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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星辰一顆顆在天際閃得晶亮,容家選在愛情大飯店替容家第三代容紅妮慶生。十歲的生日對於一個天之驕女而言,自然是不同於平凡的小女孩。
「紅妮,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告訴大伯父。」
容海堯不怒而威的俊臉,素來是眾人目光的焦點,此刻亦不例外,熨過的白襯衫,加上搭配得宜的西裝外套。一個男人,竟可以如此整齊清爽。
「真的什麼禮物都可以嗎?」容紅妮是出了名的會看臉色。
她的父親去世了,容氏集團所有的一切全在大伯父手上,她的未來、她的生活富裕與否,全看大伯父的一句話,她不放聰明點不行。
「紅妮,可別獅子大開口嚇壞了你大伯父。」
說話的人是容紅妮的生母程珊嵐。女兒才滿月時丈夫就死了,一直為容海航守寡的她才二十八歲,自然仍是年輕貌美。
「媽咪,我才不會那樣做呢!」
「說,要什麼禮物都成,連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
他半開玩笑的話語,令容紅妮非常得意。
早熟的她隱約能感覺出容海堯因為某些原因,待她特別好,也特別縱容,在某些時候甚至是溺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