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情。」她簡單扼要的說。
簡愛玲又接著追問:「你們……沒怎樣吧?」
「什麼怎麼樣?」
冉曼珩想起那天,她和容海堯在仰德大道上互吼一陣後,他便送她回家。他居然連她家住哪兒都知道?天啊,她覺得隱私權嚴重被侵犯,心裡很不是滋味。
簡愛玲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互相交纏。「就是相親相愛嘍,你們是不是有些曖昧?」
「怎麼可能,容先生是高高在上的大老闆,我能在容氏混口飯吃已是萬幸。」
「你太謙虛了,我偷偷告訴你,容老大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張你的相片。」
簡愛玲貪玩的觀察她的反應。
「什麼相片?」她面紅耳赤地低問道。
「一張你在T大時的照片。」
她愣了一下。她的照片並不多,學生時期的照片更是少得可憐,連她都沒留幾張了,他怎麼會有?
「你可能看錯了。」除了這麼說之外,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簡愛玲並不接受她的答案,「我應該不會看錯,我還特地問了容老大,他說是你沒錯。」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覺得很難堪。
「容老大原來也有癡情的一面,這可不容易呢,我以為他只會讓女人傷心。」
「奸丟臉喔。」她羞極了。
「才不會呢,我覺得很浪漫。快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誰不喜歡聽八卦,尤其是年輕女職員與大老闆之間的戀情,不論真實性有幾分,大家還是愛聽、愛傳。
「我們沒有在一起,不信你可以問容先生本人。」她把一切推給始作俑者。
「容老大才不會告訴我這些事,他只會望著你的相片出神,什麼也不說。」
「愛玲,能不能不要討論這些肉麻的事?」她真的很不習慣,只想躲起來。
「好啦,不取笑你了,反正我是看好你們的。至於何時有喜酒喝,就要看你肯不肯給容老大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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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擾亂的心湖,又豈止是容海堯的。
冉曼珩發現她對他也是有情,只是礙於沒有自信,不敢傾訴相思之苦。
「你最近怎麼老愛發呆?」何韻文坐在對桌的位子嚷道。
「一會兒男女主角見面時,你可別喧賓奪主,讓茹娟心裡不舒服。」
「放心啦,我會成人之美的。茹娟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冉曼珩看了看手錶,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於是她撥了吳茹娟的手機。
「奇怪,收不到訊號。」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何韻文開始擔心了。
「我出去看看--」
她正要站起身,簡家兄妹剛好推開愛情大飯店的旋轉門朝一樓咖啡廳走來。
何韻文側過頭。「男主角來了,是不是?」
「怎麼辦?茹娟不會是臨陣脫逃吧?」真是糗,頭一回替人作媒就出狀況。
何韻文只得站起身坐到冉曼珩身旁的空位。
冉曼珩朝簡愛玲揮了揮手。
「韻文,只好由你上陣了。」
「嗄?」
被趕鴨子上架的滋味並不難受,因為男主角實在太優了,何韻文直呼--賺到了。
等到相親宴散會之後,吳茹娟才來電話,告知她已回到家。
(曼珩,對不起。我記錯時間了,我以為是明天晚上,看了行事歷才知道是今晚。)她覺得很過意不去。
「簡協理送韻文回去了,替你製造的奸機會全泡湯了。」
吳茹娟沉默。
「你還好吧?茹娟。」
(我不是很好。)她歎了一口氣。
「發生了什麼事?」
冉曼珩發覺吳茹娟顯然正在掙扎著要不要講,這不像平日的她,反而比較像是為情所因似的。
(其實,我並沒有忘記時間,我是故意的。)
冉曼珩擰了下眉心,「原來你並不喜歡我替你安排的相親啊?」她恍然大悟。
(我其實已經有喜歡的人,瞞了你們一陣子,是因為之前一直不是很確定他的感受,如今我們已經談開了。)
冉曼珩先是錯愕一笑,接著滿口祝福:「那很好啊,恭喜妳。我們是好朋友,還這麼害羞!是誰?我認識嗎?」
(是馬頌廷,韻文也喜歡的人。)
冉曼珩十分震撼。「我不確定韻文還喜不喜歡他,我看她今晚和簡協理聊得十分契合。」
(曼珩,我是不是很賤?)
話筒傳來吳茹娟低泣的聲音。
「茹娟,別這麼想。男未婚、女未嫁,沒人能阻止你們相愛。韻文那邊,我替你說去。」
安慰了吳茹娟一會兒,冉曼珩才掛上電話。她聯想到自己與容海堯的情感糾葛,只想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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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冉曼珩約了何韻文吃早餐。她因為昨晚哭泣和輾轉難眠,眼眶略微浮腫,可惡的容海堯,全是因為他!
「好久沒吃燒餅和油條,滋味特別好。」何韻文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茹娟和馬頌廷現在走在一起了,你不介意吧?」
聞言,咬了一半燒餅的何韻文,突然停住咀嚼的動作。
「妳很介意?」冉曼珩有些擔心。
何韻文喝了一口豆奶,潤了潤喉後道:「他們保密的功夫還真是到家,我們都沒有察覺,我以為他愛的人是你。」
「介意嗎?」她問第三次。
「說不介意是騙人的,只能安慰自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茹娟怕你生氣不理她。」
何韻文扮了個鬼臉。「如果妳沒把簡召璋介紹給我,也許我真的會很生氣。」
「現在不生氣了?」可見昨晚的相親宴十分成功。
何韻文喜孜孜地道:「怎能讓你們專美於前呢?假若我和簡召璋成了一對,以後我們兩家就可以相約同游了。」
「兩家?」
「是啊。簡家和容家,容先生不是已經向你求婚了?」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何韻文繼續進攻她的燒餅,嘴裡塞滿了東西才說:「容先生告訴我的,他還向我要了一張你在大學校門口照的相片,還問了你的一些事。」
「原來他找上了你。」她喃喃自語。
「而且他還答應讓我採訪他,時間由我安排。」
唉!大家都是贏家,只有她是輸家,身份地位所帶來的方便原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