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星醫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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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計劃生變(2)

  皇甫戎面容冰寒,那微微勾起嘴角的動作,又讓氣氛更顯冷冽。

  竟然是威名遠播、戰功赫赫,早年為燕朝平定北域,連他這個秦王都知道的掃北王梁越?有趣,真是有趣極了!一代忠貞的武將,終究是敵不了財利的誘惑和被軟禁在封地的怨氣,做出了敗壞法度的勾當,當皇甫仁知道時,不知會做何感想?他還會認為當時前朝老臣

  想擁梁越為王,他未立即將梁越問斬是心存一絲善念之事嗎?還會認為梁越該當對他感激涕零,從此忠誠嗎?

  想到這裡,他頓時心情大好,面上寒意一斂,難得好心的道:「放心吧,你女兒不在本官手裡,本官只是嚇唬你罷了,一會兒毒發了,你便可以安心上路了。」

  黑衣人霎時變了臉色,若是事後讓組織查到是他洩露了機密,那麼他的家人一樣活不了。

  「爺怎麼知道這人有個女兒?」寄芙好奇地問。

  皇甫戎輕蔑地掃了黑衣人一眼。「看他腰際的荷包繡工拙劣,一看便知是孩子的手法,我才因此推敲他有個剛在學繡活的女兒。」

  寄芙正想贊幾句爺果真英明睿智讓他高興高興,不想卻見到那黑衣人悄悄地伸出右手,手裡似乎握著什麼,而他的眼光也有抹視死如歸的狠勁,她因為太過焦急,一時忘了要改稱呼,放聲驚喊,「王爺!」隨即奔過去撲在皇甫戎身上,肩上挨了那暗器。

  同時,黑衣人也因為用盡全身力氣射出暗器,令毒素遊走血脈而在瞬間氣絕身亡。

  「該死!」皇甫戎抱住了身子軟如柳絮的寄芙,她的小臉在頃刻間白如紙張,他心中又是不捨又是感動又是焦急,心底柔情一片,卻口不對心地罵道:「你瘋魔了嗎,為什麼要奔過來?!傻丫頭,你這個傻丫頭!」

  寄芙虛弱一笑,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奴婢沒事……只要取出暗器就行了……」

  他看著血不斷地從她纖細的肩頭滲出,他的心緊緊的揪到了胸口,嘴裡卻是不留情地再罵道:「誰不知道取出暗器便行,難不成你能醫自己嗎?」

  她垂下眼眸,聲音幾不可聞地道:「醫者不自醫,奴婢不能醫自己,所以王爺得請一個大夫過來,奴婢的醫箱裡有上好的止疼藥和解毒丹,就算暗器上抹了毒也不怕……」說到這裡,她已臉色發青,身子僵硬。

  皇甫戎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你閉嘴,爺自己會看著辦,不許再說話了。」

  「是的,爺。」寄芙安心地閉上了眼。

  她聽到皇甫戎吼著石硯、石墨,失去意識之前她還在想,能夠這般理直氣壯的躺在他懷裡,受點傷不算什麼,很值得。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到最後延遲進江北,反而是因為寄芙的傷,皇甫戎堅持等她傷好一半才走,深怕她病弱會遭時疫感染,無論她再三表示沒關係,他還是很堅持,不過他的堅持確實只單純為了她的身子著想,因為他真的很擔心她,並非還有其它拖延時間擴大疫情的目的摻合在其中。

  她不知道暗器取出之後,她發熱昏迷了一天一夜,她滿口的囈語,喊姊姊又喊磊哥哥,直說要回百草堂,講的全是他聽不懂的話,大夫在她昏迷時又來看了一次,說她一定得靜養幾日,否則可能喪命,因此他才堅持不動身。

  寄芙的傷口在第四日結痂了,皇甫戎這才肯啟程,這也多虧了孟太醫準備的那些良藥,否則那暗器抹了毒,不可能那麼快好。

  饒是動身了,但身為欽差的皇甫戎本該下令一路飛奔至臨南才是,他卻讓車伕慢悠悠的往目的地前進,著實令眾人不解,只得解釋為王爺這是憐香惜玉,怕把初癒的寄芙顛散了才如此,也幸好道上人煙越來越少,趕起路來也不辛苦便是。

  寄芙原先對時疫還一無所知,但是當他們進入標寫著「臨南縣」的界石之後,終於明白何大山等人為何要逃難了。

  臨南最繁華的城鎮幾乎成了空城,也不知道人都到哪裡去了,街上所有商家都大門緊閉,無從得知裡頭究竟是有人還是沒人。

  皇甫戎做了決定。「先到行轅!」

  「是啊是啊,大伙趕路也累了,先到行轅吃頓熱騰騰的飯菜,睡個好覺再想對策也不遲。」石硯很是贊同,因他快累癱了。

  這一路上奔波得他骨頭都快散了,他與石墨雖是身份低微的小廝,但服侍的主子爺是親王,日子過得比起一般下人算得上是養尊處優,主子爺去打仗時,他們也是在府裡候著,從沒離開過京城,這回是他們第一次出遠門,且不是遊山玩水,除了累,還是累,現在他只想躺下。

  五色暗衛服從於皇甫戎,自然沒有異議。

  「奴婢覺得應該先去看看哪兒有病人……」寄芙覺得委實奇怪,就算疫情嚴重,也不可能連個人都沒有,難道……她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皇甫戎當然也想到了,沒有人,自然是死光了,他蹙著眉道:「你說不能見死不救,現在連個人都沒看見,你也要多管閒事嗎?」

  他總覺得自己不能堂堂正正的面對她,前幾日,她問他是否寫信給皇上告知叛臣是掃北王梁越一事,他竟回答不出來,她很訝異的追問為何沒說,他最後是有些惱羞成怒的說他自有打算,她只是一個奴婢,不必管。

  畢竟她問得越多,便越有可能知道他另有所圖,若知道他在設法延遲賑災,她肯定會非常震驚,她會重新看待他這個人,會對他的前世獵戶說法起疑心,她是大燕人,自幼在這塊土地長大,又怎麼能接受他正在做搗毀大燕之事?

  然而他話才出口便懊惱了,他絕沒有把她當奴婢看待,他不過是不想她再追問,為了堵她的嘴,他才會那麼說。

  當時的她是愣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說便默默轉身離開了,他想她一定很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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