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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皇甫戎可沒空來寒暄那一套,他雙眉緊鎖的道:「賀公子,我現在必須見見禮親王。」

  那語氣令小五兒心裡打了個突,不敢再多話了。

  賀踏雪點點頭。「王爺此刻應該還在府裡,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進去跟他說說,一定會讓他見你們。」

  寄芙這下放心了。「謝謝你了賀大哥。」

  皇甫戎看著賀踏雪,眼裡有深意,賀踏雪意會一笑。「黃兄別擔心,我知道怎麼說。」

  兩人在門外等了片刻,很快有個小廝來請他們進去。

  皇甫戎走得幾乎比那小廝還快,他曾來過禮親王府數次,這府邸還是他賜給禮親王的,自然是熟悉得緊。

  他們被請到偏廳,丫鬟進來奉了茶便退下,不一會兒,禮親王耶律懷進來了,兩人起身見禮。

  「兩位免禮。」耶律懷面帶笑容地說道:「本王已聽賀兄說了,黃兄與黃夫人是搭救元香之人,且是兄長民間的友人,不知有何事要見本王?若是有本王能幫忙之處,兩位儘管開口,不用客氣,本王一定盡力。」

  寄芙見耶律懷長相斯文,毫無王爺的架子,又十分平易近人,實在不像會做大事的人,便暗暗為皇甫戎的計劃擔心,耶律懷以為他們只是來討謝禮,若是知道皇甫戎在謀劃之事,不知會有多吃驚。

  「王爺,黃某有要事相告。」

  耶律懷意會,屏退了左右,寄芙不放心,又親自關上了門。

  尋常人若是如此,耶律懷一定起疑,但元香早與他細細說過這個叫黃戎的男子與他們兄長極為熟悉,而這叫寄芙的女子又是賀踏雪的義妹,在秦金邊境時待她極好,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因此他便沒有對他們的舉動生疑了。

  他神色從容的問道:「黃兄要說的是?」他抿著茶,同時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皇甫戎,見他雖然滿身風霜,但目光炯炯有神,很是威嚴,定然不是等閒之輩,他也很好奇皇兄怎麼會有個民間至交,皇兄向來多疑,多疑之人,如何與人交心?

  「明人說不暗話,黃某就不拐彎抹角了。」皇甫戎臉色凝重。「黃某請王爺如實告知,為何秦京變得如此?黃某這一路從南到北,竟見到許多餓死的百姓,心中實在驚異。」

  耶律懷頗為意外,看來是他想多了,原來只是要問這個。

  他擱下了茶盞,緩緩道:「新帝執意施行重稅,不論眾大臣怎麼規勸,他都不聽,再有人想進言,他便囚禁異己,還設了個太極營,寵信宦官劉昶等人,讓他們身居要職,擅權跋扈,排斥正直大臣孟光、韓瑞等人,沒多久又派遣以劉昶之弟劉揚為首的大批宦官充任礦監稅使,到全國各地開礦征商,簡直是瘋狂掠奪,劉揚等拿著雞毛當令箭,以勘礦、開礦為名,廣搜民財,百姓怨聲載道。

  「且這還不夠,新帝又嫌棄皇宮不夠華麗,要在秦京造一座傾宮,耗費人力財力,又為了建皇莊掠奪百姓土地,只要有臣子諫阻,他便施以廷杖,時至今日,他還派兵到處搜尋元香的下落,還存著把元香送去金國和親的念頭,我只好把元香藏在府裡的密室,連府裡的下人都不知道,這幾日,他甚至在早朝時不可一世的說要開發運河、修築長城,下令造戰船,要征天下,要進攻鄰國……」說到這裡,耶律懷沉重的搖了搖頭,語氣低沉道:「百姓餓死只是個開頭,我大秦未來的命運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皇甫戎努力壓住怒火,他銳利的目光落在耶律懷臉上,冷冷的道:「王爺,實不相瞞,先帝的遺詔在黃某之手。」

  「什麼?!」耶律懷當即大驚,瞪大了眼睛急急問道:「先帝的遺詔為何會在黃兄手中?」

  皇甫戎傲然道:「先帝英明神武,洞察機先,或許是預知了自己將遭遇不測,秦宮將動盪不安,大秦將水深火熱,便將遺詔交由黃某保管,黃某千里而來,便是為了將遺詔給王爺。」說完,他將詔書從懷中拿出來遞給他。

  空白詔書和玉璽是他在燕京時就找人訂製的,來到秦京之後便事先寫好。

  耶律懷接過遺詔,仔細閱讀後,顫聲道:「真是皇兄的筆跡……皇兄竟然傳位於我?」

  皇甫戎神色鄭重的道:「先帝說,王爺宅心仁厚,必能愛民如子,他相信王爺定能做得很好,必能當一個明君。」

  他知道耶律懷很難相信,因為前世他從沒誇讚過耶律懷一句,只訓斥過他心慈手軟,處事太過婦人之仁,難成大器。

  誰料,如今他竟只能將所有希冀都放在他身上,現在只求他能爭氣,不要再說什麼不爭皇位的喪氣話。

  能得敬重的皇兄誇獎,耶律懷忽然興起了萬丈雄心,有些急切的道:「可如今鎮王已登基,他有永平皇后證詞,說先帝的遺言是傳位給他,還有甘氏家族的支持,我雖有遺詔,卻是雙拳難敵四手,無法敵過他們。」

  皇甫戎心中震怒,但面上波瀾不興,只有眸光微微閃動著。

  豈有此理!甘承容竟然說他的遺言是傳位給鎮王?至此他已完全確定是甘承容勾結了耶律火弒君奪位!

  「王爺莫要忘了,你還有可靠的後盾,禮親王妃的娘家,想必寧國公定能助王爺一臂之力。」

  耶律懷一愣,思索半晌後直言道:「黃兄說的不錯,永平皇后宣佈先帝的遺言後,寧國公確實找過我,他說事有蹊蹺,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先帝會傳位給鎮王。」

  皇甫戎慢悠悠的看著耶律懷,忽地沉聲問道:「寧國公可提過宮變?」

  耶律懷緩緩點了點頭。「我沒同意,一來是因為我們兵力太少,不足以與甘家軍對峙,二來是當時有人軟禁了太后,現在想來可能是永平皇后所為,當時我深怕新帝對太后不利,不敢輕舉妄動,三來,新帝向來圓融,行事處處以和為貴,多次上奏建言都是為了百姓著想,我認為他當皇帝肯定比我好,定能仁善愛民,便沒有相爭的念頭,哪知道他竟如此殘暴!」說到這兒,他已是氣憤難當。「他竟還強納先帝的妃子蕭妃為貴妃,於禮不合,有失倫常,枉為帝君,而蕭妃為了榮華富貴竟也趨炎附勢,接受了封號,尋常知廉恥的女子早該自我了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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