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婆,別把我扯進去,我一向紀錄良好,從沒給你惹過什麼麻煩哦!」
司徒衡趕緊澄清。
入室。
信上寫著——葉醉悠:黑鷹是我最心愛的東西,你卻硬生生地將他搶走,而孩子是你最心愛的東西,我也要將他搶走,讓你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
恨你的人江小瓶將入「東西」化,視人為其所有吻,字裡行間流露出強烈的獨佔欲,顯然她的心智一直停留在十多年前與黑鷹分開的年紀,連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是十多年前稚氣的處理方式,得不到就寧願毀了它。
黑鷹仰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哀號。「她應該衝著我來,不應該傷害我的孩子:「
葉醉悠無限哀傷的開口:「鷹,我把你還給江小姐,請你求她放了皓皓,把皓皓還給我!」她相當自責,自己一定是強求了原本不屬於她的愛情,今天才會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黑鷹也愛他的孩子,也同樣心急如焚,但聽到醉悠要把他讓出去,心裡還是深深受到傷害。
「我會把孩子找回來的。」他咬緊牙關道。
江小瓶抱著搶來的孩子,一天一夜末進食也末合眼,雙眼佈滿血絲。孩子肚子餓得哇哇大哭,聲音哭到啞了。
「閉嘴!要是你再哭我就摔死你,討債鬼!」
孩子哪肯聽話,根本不懂她的要挾,繼續為了他的五臟廟奮力大哭。
「你到底想怎麼樣?」黛妮被江小瓶用麻繩捆綁在椅子上,難以脫逃。
「不想怎麼樣,.只想要你死。」
「我又沒有得罪你,你……殺人會犯法的。」黛妮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此生從未曾遭遇的恐懼,原來求生是一件這麼需要大費周章的事。
「你少說這類屁話,我江小瓶不要命了,只想找人陪葬。」
「世界上人那麼多,你誰不挑偏偏找上我,你……你……」
「廢話少說。」
「我們性格不同,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會有什麼共同話題,你找我陪你上天堂真的是找錯人了。」黛妮的身子因恐懼而劇烈的顫抖著。
「留你這個禍害在這個世界上害人啊!」
「我……」黛妮還要強辯。
「閉嘴:「她大吼。
「好!我再問一個問題,立刻閉嘴。」
「你很吵耶!」
「我想知道,我會怎麼死。」
「你會因瓦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痛苦最少。」
江小瓶不是故意嚇人,她已經盤算很久了,反正這個美國婆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一生不知幹了多少壞事;而她,早死早投胎,好圖個安靜。
這時敲門聲大響,黛妮乘機大喊救命。
「閉嘴,再叫我就開瓦斯引火爆炸,到時你的死相會更難看。」
這一招果然奏效,黛妮立刻閉上準備盡情發揮的大嘴巴。
她在心裡暗暗禱告,如果她能活著離開這裡,她一定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在這裡的兩天一夜裡,她向上帝作了告解,她發誓一切將會有所不同,她只求活下去,死在這個發了狂的失戀女子手裡可不值得。
中國人怎麼說的?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但她不要以這種方式去見上帝。
敲門聲突然停止,不知道來者何人。
「你不必瞎猜,我知道是誰。」江小瓶神秘一笑。
「反正不是我的朋友。」黛妮聳聳肩。
「哈——不巧,剛剛來的那人就是你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叫什麼來著——傑夫?對!就叫傑夫。」
可想而知,她這話換來黛妮一連串瘋狂的詛咒。
嬰兒的哭聲停了十分鐘之久,江小瓶怕門外的人會聽見孩子的哭聲,所以用床單梧住孩子的嘴巴。
「瘋女人,你要悶死孩子不成。」黛妮再冷血,也知道孩子是醉悠的,因此大聲阻止江小瓶的動作。
江小瓶嚇了一跳,連忙移開手,用右手指探了探孩子的鼻息。糟了,孩子竟然沒了呼吸,心跳也停止了。
「你這個殺人兇手!」黛妮失聲尖叫,為自己的生死憂心不已,這女人看來快要失控了。
「如果你再放聲大叫,下場就和這個孩子一樣。」江小瓶恐嚇道。
其實她並無意置任何人於死地,黑鷹和葉醉悠的孽種之死全是意外,她估算錯誤,純屬巧合。
她的心意很單純,只是要他們兩人嘗一嘗失去所愛的痛苦滋味。
她為黑鷹守了這麼多年,等待他從葉裡鄉的事件裡痊癒,她一直以為總有一天當他忘了葉裡鄉時,他會看她一眼,沒想到他竟然愛上了別的女人。
這樣的痛苦,不曾經歷過的人無法體會。
黑皓的死帶給黑鷹和葉醉悠無止境的傷痛,也弄檸了許多人的一生。
兇手江小瓶自首減刑,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葉醉悠清冷著一張臉,表情憂鬱,眉間有著化不開的憂愁。
她偽裝堅強,因為她不得不堅強。黑鷹已經崩潰了,她不能讓自己也跟著瓦解。黑鷹的崩潰是因為江小瓶是為了報復他而逞兇的,黑皓等於間接因他而死。
他已經一個多禮拜不太進食,本來就不多的話更少了,只有在詢問他問題時才簡短的回話,通常不超過十個字;而且他對任何事物失去興趣。
「黑鷹快把自己通瘋了。」司徒衡憂心地道。
「他現在固執得很,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齊賽白曾試著勸過他,仍不見效果。
「叫他到歐洲去度假好了,離開台北、時空轉換後也許能快一些遺忘那些不愉快。」魏醒柔建議。
「是啊,醉悠也跟著他一道去嘛,順便散散心,最好有時間把手續給辦一辦。
「齊賽白插嘴。
「什麼手續?」司徒衡故意間他。
「當然是結婚手續囉:「
在這樣的情緒、這樣的場合,提起結婚的話題似乎有些突兀,因為這並不是一個歡樂的氣氛。
大家的目光全鎖向黑鷹的方向,黑鷹本來面部表情就不多,除非仔細觀察,否則很難看出他的情緒波動。
黑鷹站起身來,平板地道:「沒有婚禮,也不會有婚禮。」他的心在經歷這一切之後,已經不再有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