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妻興家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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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深深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新婚日子過完了,該要振作精神回去打理即將開張的鋪子和被她置之腦後的搾油坊和鹿場。

  次日一早,她洗漱打扮,伺候戰止出了門,自己也打理妥當,去了鋪子。

  八月,花生收成,碩大的花生籽粒飽滿,新鮮生吃居然滿口甘甜,鄔深深讓人用大鐵鍋加鹽不停翻炒,起鍋的花生香酥可口,好吃到工人們讚不絕口,「這要拿來當下酒菜該有多好。」

  於是鄔深深的產業下面多了一家專賣原味花生、花生酥、水煮花生和香鹵花生的小吃鋪子,而廚子專程由黑浪城聘來。

  別看花生不起眼,花生有長生果的美譽,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愛吃,最重要的是僅此一家,別無分店,更加上香噴噴的花生油,「止商號」很快壟斷花生這一塊市場。

  沙頭溝前後左右屯子的人見鄔家花生田居然一年有兩獲,花生可以搾油,油啊油,誰家能短了油?誰家不吃油?只怕吃不夠和沒得吃啊!

  家有農地的人都躍躍欲試,各屯子的村長遂去央求鎮子的亭長代為說情請托。

  亭長受托而來,心裡沒把握人家會不會應允,沒料到這位當家當下便允了,但每一戶無法供應太多的種子,因為中秋過後他們自家的地還要播種。

  亭長回去向眾人回復,農戶們欣喜若狂,能得到種子已經是人家大度,想要足夠的種子他們來年多留一些下來就是。

  於是罕見的,向來年獲只一回的東北大地,重新耕種,落肥,埋進可以豐收的種子。

  人們有了第二次收穫的希望。

  戰止夫妻的名聲得到了空前的高度。

  鹿場也因為飼養鹿只得法,鹿群繁殖迅速,這名頭傳開,不只是富貴人家想來買鹿,勳貴世家也派人傳話,更有京城大戶人家提早訂了,他們要鹿、要鹿,不管是要拿來食用或觀賞,這些人都不是一隻、兩隻的買,是二、三十隻的買,還有一口氣要上百隻的,鄔深深客氣簡單的拒絕,如果要,就慢慢等,不想等也無所謂,他們家的鹿又不是母雞下蛋,說要就能生出來。

  中秋那天,一輪白玉盤掛在滿是星子的天際,鄔深深備了小巧的月餅、沙果、秋梨和沙黃的西瓜,遣退了下人,和戰止賞月、吃點心,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感受著這種無聲勝有聲的溫情和靜謐。

  鄔深深看著戰止的眼眸如星的閃著璀璨的光芒,覺得自己好像掉入一池星光中,載浮載沈,再也不想從中爬起來了。

  「夜涼了,我們進去吧。」戰止的鼻息噴在她的耳際。這小妖精一定不知道自己眸中含情,斜睨著自己的目光有多嫵媚吧。

  既然感受到了她的柔情,又豈能辜負今夜大好時光?

  他抱起妻子回到內院。

  這一晚,內院幾盞紅彤彤的燈籠在風中不斷搖曳,就如同燈火不熄的內室,一片春色。

  不得不說,戰止是個人才。

  鄔深深自覺因為有前世的關係,知曉一些新知識,可如何統籌謀畫,靠的卻是戰止,短短一年時間,當初的鹿場和搾油坊規模就在戰止手裡無數倍的成長,加上晉房的奔波運作,如今不只黑浪城,山西、淮西、淮北、直隸都掛上了止商號的旗招和匾額,南貨北送,北貨南移,做足流通,經營的商家鋪子越發多元。

  戰止在書房核對從各地送回來的賬冊,初夏還稱不上熱,書房四周又有綠樹蔭涼,他卻有些心不在焉,這並非天氣炎熱引起的心浮氣躁,而是他在考慮該提拔誰上來分攤晉房肩膀上的重擔。

  幾經思慮,鋪子裡有幾人看似能堪大用,但和晉房一比,資歷又太淺了,真要提拔起來,只能從晉房帶的幾個掌櫃們下手。

  要不然去問問娘子,他有大半天沒見著她了。

  第十四章 聖旨到(2)

  「將軍。」門外有人低喊。

  會喊他將軍的人只有近衛和死士們。

  「進來。」

  露臉的是趙錢,黑炭似的臉,小小的個子仍舊沒變,只是服裝變了,他不再是一身玄色勁裝,而是像尋常人穿起了繭綢袍子,看起來一副生意人的模樣,但樣子雖然漂白了,暗地干的仍是探子的事務。

  「喜子,出去守著,沒事別放人入內。」戰止讓給他磨墨、伺候茶水的小廝去門外守著。

  喜子規矩的行禮,也沒看趙錢一眼,順從的出去,站在廊上看著樹枝上啁啾的麻雀。

  要戰止說,喜子是個很不錯的隨從,父母雙亡無法養活自己才賣身為奴,雖然才九歲年紀,成熟穩重,不多話,手腳麻利,是個可造之才。

  「有京裡來的消息說,倭寇水軍從春天開始犯邊,不過短短幾月已經連續攻下兩座城池,直逼京城了。」

  「京裡不是有蒙紹?」戰止眼皮也沒掀一下。

  「烏爾干國的可汗經過新舊交替後也是蠢蠢欲動,蒙放將軍不敵,蒙紹將軍去年年底便奉命去了漠北。」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兩年的外患又起,頭尾若都失守,天工就危矣。

  「福建水師巡撫現任是誰?郭綸嗎?」

  「是。」

  「他怕是指揮不動現在的福建舊軍。」說是戰家軍,也只剩下一個殼,在戰氏一門三百餘口被一條繩子串成串,惶惶走過京城東大街的時候便風流雲散了,如今倖存下來的人良莠不齊,否則,那兩座城池是怎麼淪陷的?!

  「將軍有先見之明,京城八百里加急奏折裡說郭巡撫身受重傷,回京半途已經去世了,如今由浙江都僉事代職,皇上見到奏折吐了血。」

  「今上意欲派何人去閩浙?」他對那個把人命當兒戲的皇帝沒興趣,這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江山有危機,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

  「朝中有三派,呂首輔推派靖平將軍褚秀,文官則意欲武威將軍郭守,另外有舊臣向皇帝稟奏欲伐倭人非戰家軍不可,皇上大怒,罷了早朝。」趙錢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將軍一眼,卻見他顏色絲毫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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