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假結婚!很奇怪,她聽進了他所說的交易,接箸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跟雨後春筍一樣,不斷地充滿了她的腦海,她很快就被洗腦了,這真的是一個很棒的方法。
吳詩怡眼前一亮,彷似走出了陰暗洞穴,迎來了陽光。一個人被迫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實在是很痛苦的事情,她不想結婚,卻不得不結婚。為了結婚,她還要去相親,像一塊被估價的豬肉被人看,同時她自己又是顧客,也要估量對方,這個過程實在太痛苦了。
她幾乎想閉上眼睛,隨便手一指,挑一個就算了,但她又不願意這樣隨性的作風。
陳霖提出的交易讓她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原來不是沒有退路,陳霖便是她的光明大道。
他又說:「我並不知道你為什麼放棄不婚的信念,但我肯定你一定對我說的這個交易有興趣。」像一隻無害的狐狸,繼續說道:「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互相幫助,如何?」
但陳霖這個人,她完全沒有考慮過。她靜靜地站在他面前,他痞痞地笑,她突然也笑了,「陳大哥,謝謝你。」
陳霖眼睛倏地一亮,「你……」
「我先回去了。」她是真的感謝他,原來還有這種方式可以去解決父母的逼婚。
幾乎在一瞬間,陳霖明白了她莫名其妙的感謝,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她想假結婚,對像還不是他!
一股郁氣在他的胸口激盪著,他一個天之驕子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不喜歡還好,卻心思靈巧地反過來利用著他的計劃,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僅僅欣賞他的交易,而不願意與他共謀。
這一刻,陳霖有一種恨不得咬她的衝動,但他面上波瀾不興,優雅地退了一步,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我相信你很想結婚,但也和我一樣不想被婚姻束縛,那麼你就打我電話。」
她盯著那張燙手的名片足足有好一會,之後她抬手,緩緩地接過,不冷不熱地說:「我先走了。」
吳詩怡先上了車,快速地開著車離開了,她就像一個即將要做壞事的小孩,心虛的感覺攫住了她,她有些雀躍又有些膽小。
而留在原地的陳霖則是悄悄地握緊了拳頭,一會,他鬆開了拳頭,儘管她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了他,他卻很有自信,她只能選擇他,不管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她。
吳詩怡回到家後,進浴室洗澡,趴在浴缸邊,一個一個透明的泡泡將她包圍,手機就放在浴缸旁邊的櫃子上,早在剛才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將陳霖的號碼存在了手機裡。
她在猶豫,陳霖說得很對,假結婚是一個很好的途徑,他毛遂自薦,她卻看不上他,因為他是陳絲的哥哥,如果被陳家人知道他們假結婚,那她跟陳絲的友情也要告一段落了。但跟陳霖結婚有一個好處,他絕對看不上她,他條件這麼好,有可能還要擔心她戀上他,反而抓著他不放才是。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再相親了,如果要結束痛苦的相親,最快的方法就是假結婚了,可她一時半會去哪裡找對象,誰會願意跟她假結婚,銀貨兩訖地租一個男朋友?不可靠,很有可能對方到時候反悔。
所以,找一個與自己有一樣想法的人一起假結婚是最好的方法,而陳霖似乎是最好的人選,哎,可她對陳霖有一種莫名的排斥。她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沖掉一身的泡沫,擦乾身體,圍上浴巾,拿起手機走出浴室。
她坐在鏡子前面,拿了一張面膜,倒在床上一邊敷面膜,一邊想著如何解決。但她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方法,最後她看向一旁的手機。
她看了一下時間,十五分鐘,她拿下了面膜,指腹按摩著肌膚,促使殘留在肌膚上的液體加快吸收,突然,她的手一頓,衝動之下,她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撥打了那人的電話。
嘟嘟,「喂?」陳霖接起手機。
她的心跳幾乎快要破百了,她穩住情緒,「你說的交易,我答應。」
那頭安靜了一會,「哦。」
吳詩怡閉了一下眼睛,「但我有一個要求。」
他似乎在思考,半天才說了一句:「什麼要求?」
「我要離婚協議書。」
半晌,在她以為那人被外星人抓走時,他回了她一個字,「好。」
滿滿的能量瞬間從身體裡分離出去,她輕輕地說:「嗯,掛了。」她將手機緊緊地抓在手心裡,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她四肢百骸裡流動著,她渾身輕鬆地往後一靠。
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就他了,也不要去想其它的了,走一步算一步,起碼在她看來,接下來的幾步都會很輕鬆,因為她終於不用再被逼婚了。
至於陳霖這個人,她輕輕一笑,他那麼清高的人,願意跟她假結婚,肯定也是被家裡人逼急了吧。
想著陳霖被陳家人逼急的模樣,吳詩怡很壞心地在床上打滾大笑,不是只有她才會被逼婚的嘛,陳霖,被財經雜誌譽為吸金鬼才的他也有那麼淒慘的一天,想想就好笑。
這就是妒忌的滋味吧,再高高在上的人也有平凡無奈的時候。
第4章(1)
吳詩怡不知道的是,她正在與虎謀皮。她妄自菲薄地以為陳霖對她沒有任何企圖,卻忽略了一向高傲的陳霖何愁沒有一個假結婚的對象。他要找一個假結婚的對象,輕而易舉,甚至有的是方法讓對方乖乖聽話,讓其對他完全沒有任何攀龍附鳳的想法。
吳詩怡精明一世,糊塗一時,但她所說的話仍是讓陳霖氣個半死,所以在她赴約到他們約定的地方時,陳霖臉色冰冷。
離婚協議書,她防他跟防狼一樣,雖然他居心不良,可她將心中所想付諸行動,等於是在打他的臉,或者說,在她的心裡他不是一個可以讓她信賴、依靠的男人,也可以說,他在妯的眼中只是一個性別為男的生物,不具任何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