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
程毅良一出現在桃園機場立刻就有媒體跟蹤報導,夏瑜不想知道都會知道。找他說離婚的事情現在不適合,因為不少人都在盯著他。
他這一次去香港是要跟香港彩福集團談合作案,如果成功的話,發佈會很快就會舉行。他會很忙,而且萬眾矚目,她現在找他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主動上門。
星期六的晚上,門鈴響起,透過貓眼看到了一身休閒服的程毅良,夏瑜一愣,片刻後打開門,「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想跟我談談?」程毅良反問。
她納悶地點點頭,她想啊,「程先生現在正在浪尖,我哪裡敢找。」她把他曾經說過的話還給他,眉眼一挑。
他旋即一笑,「哦,那是我失禮了,再見。」
「喂!」夏瑜著急地一喊,見他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自知又被耍了,眉頭狠狠地跳了幾下,她深吸一口氣,「請進。」不與小人計較!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夏瑜的公寓是在一片高級區裡,價格貴但保全措施很好,隱秘性也高,她很懷疑程毅良怎麼找到她的。
「哦,那上一次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Sunny私人會館?」他同樣不示弱地反問。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話說完,她有些氣餒,他根本就是拿她的話堵住她的嘴,真過分,稚嫩的她面對老謀深算的他,宛若老鷹爪下的小雞,隨他心情玩弄。
程毅良聳聳肩,大步踏入她的香閨,夏瑜房間的裝飾跟他想像中有些不一樣,就算從小被當繼承人培養,她應該還是有一顆少女心才是,畢竟她很年輕。
但她的房間裝飾得很簡單大方,房間的角落、桌上、窗台上倒是擺著幾盆養眼的植物,而且沙發佈料也是綠色,看來她對綠色情有獨鍾。
他走到沙發上,自然而坐,怡然地像在自己家中般,看得夏瑜面色不愉,客人不像客人,身為主人的她去廚房倒了一杯茶給他,「請用。」
奇怪的氣氛在他們週遭流動著,他們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沒有任何感情基礎,更像是陌生人地處在一個空間裡,而此刻卻要同盟共商大事。
如何才能將現今尷尬的事情解決了呢?她的眼睛無神地落在一個地方,正苦思冥想,程毅良抿了一口茶,忽然說:「花茶?」
「對,我家沒有綠茶。」話說完,她悶悶地看了他一眼,他幹嘛要跟她說這個。
「味道還好。」他說。
「哦。」夏瑜壓根不想跟他在這個話題打轉,冷淡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她喜歡速戰速決,「我……」
「我晚飯還沒有吃。」程毅良望向她,一臉的認真地看著她,「我有這個榮幸請夏小姐共進晚餐嗎?!」
夏瑜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八點了,她七點鐘時吃過飯,他這麼晚居然還沒吃飯,「不好意思,我已經吃過了。」
「那真是可惜。」程毅良笑著說。
夏瑜微皺眉,開玩笑,跟他一起吃飯是要告訴所有人,她跟他關係很好嗎,她躲他都來不及,還跟他一起吃飯才怪!不過他可惜什麼?
程毅良優雅地起身,「本來想跟夏小姐邊說邊談的。」
夏瑜一愣,他要走?他想跟她邊吃邊聊,可她不想啊,跟他出去就意味著麻煩,能躲開他最好,可聽他的意思是不跟他一起吃飯就談不了,他太霸道了。
儘管不滿,她神色平靜,臉上掛著笑,「其實吃宵夜也可以,我還能吃得下。」
她憤怒地在心裡把他罵到狗血淋頭了,趁人之危,要不是她迫切地想解決這件事情,她會直接把他趕出去,他以為他是誰,想請她吃飯就請她吃飯,嘴巴張一張就說要請她吃飯,她又不缺他這一頓飯。
程毅良溫良地笑著,「那走吧。」他走向門口,側過身,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他似笑非笑地望向她,「反悔了?!」
夏瑜學著他笑,「不會,只是我覺得去外面吃飯既不衛生又沒有營養,不如就在這裡吃。」他受寵若驚地看著她,「夏小姐要親自下廚?」
要她做飯給他吃?天方夜譚!能吃她做的飯菜只有她的家人,「叫外送羅。」
「你剛才說外面的食物不衛生、沒營養。」他重複著她的說辭。
「是啊,但是這家店是我朋友開的,我也投資了一些錢。」夏瑜澄清道:「我有監督,所以沒有問題。」
程毅良聳聳肩,信步走回沙發,「既然是夏小姐請客,怎麼樣都無所謂。」
「資本家都是吸血鬼,程先生你覺得呢?」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是她投資的,她就要請他,他真不要臉。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程毅良,「程氏就是靠著程先生的嘴皮子才有今天的成功?」
「也許。」他溫雅地說,並沒有因為她的污蔑生氣,仍然氣定神閒。
夏瑜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拿著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叫外送,隨即坐在了沙發前,「咳。」她掩飾地咳嗽,「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具體發生什麼事情,我記得不大清楚……」
程毅良不客氣地點頭,「確實是喝多了,問你住哪裡,你都說直走。」
她臉微紅,「我不知道我們怎麼會結婚……」
「你指著教堂說是自己住的地方,於是我們走到了教堂,接著你又說要觀禮。」他微笑地幫助她恢復記憶。
「這麼說,你沒有喝醉了?」她懷疑地看著他,那麼他怎麼不阻止她?
「不,我喝醉了。」他哂笑,「否則怎麼會跟你結婚呢。」
夏瑜瞬間有一種氣爆的感覺,怎麼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嫌棄她的意味,跟她結婚好像是一件糟透的事情。好吧,她承認,這確實是一件糟透的事情,但她幹嘛要被這個人嫌棄!她陰著臉,覺得跟他說話會氣死自己,於是她故作淡定地起身,走到流理台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喝,潤了潤喉,倚在流理台旁,「我不想聽到有關我們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