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國師夫人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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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我這是幫他們剖析利害,以利取捨。」夜離回頭一瞥,挑眉道:「哪,你瞧,他們沒再吵了。」

  她回頭一看,井邊只剩下男人還傻楞楞的站在那,不見婦人蹤影。

  「與其苦口婆心的規勸,還不如狠狠打他們一棒來得有效。」讓他們認清楚哪一種決定有利於自身,他們自然會選擇有利於己的,再者那婦人本就無心尋死,有心尋死之人哪會鬧這麼大的動靜。

  莫雨澄頓時明白原來方纔他是存心激他們。

  「可你那麼說,雖能讓那婦人不再有尋死之心,但只怕那婦人對她丈夫心頭從此有了芥蒂。」同是女兒身,她多少能體會得出那婦人心裡的想法。

  「從她丈夫想納妾開始,她心裡就有芥蒂了。」

  莫雨澄不得不同意夜離說得沒錯,早在那丈夫有了納妾之心時,那婦人心裡就有疙瘩了。她收回視線,這才發覺自己竟還拉著他的手。

  她急忙鬆開,迎上他那帶著笑意的雙眼,她神色微窘。

  「娘子想牽儘管牽著,為夫不介意。」

  對他的調笑她全當沒有聽見,既然說不過他,她閉嘴不理總成吧。

  「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噹噹一粒銅碗豆……鋤不斷、斫不下、解不開、頓不脫、慢騰騰、千層錦套頭……」

  坐在夜離買來代步的馬車上,耳邊不時傳來這樣的曲子,莫雨澄很想將雙耳堵住,不再受那魔音的折磨。

  不是這神州傳來的曲子難聽,而是唱的那人曲調有問題,明明有著箏絃樂聲般的好嗓音,卻偏偏怪腔怪調的唱著。

  彷彿不知莫雨澄聽得滿臉痛苦,夜離興高采烈的繼續以特殊的音調唱著——

  「我玩的是梁園月,飲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會圍棋、會蹴踘、會打團、會插科、會歌舞、會吹彈、會咽作、會吟詩、會雙陸。

  「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賜與我這幾般兒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則除是閻王親自喚,神魂自來勾,三魂歸地府,七魄喪冥幽……那其間才不向煙花路兒上走。」

  若是讓世人知曉眼前這人就是傳言中溫文爾雅、風采翩翩、才智卓絕的國師夜離,人人也許皆會瞠目結舌,驚掉下巴吧。

  而她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將他那張嘴堵上,不讓他再發出半點聲音。

  忍耐著聽他終於唱完一段,停下來喝口水,莫雨澄不禁輕吁了口氣,魔音總算停了。

  喝水潤完喉,夜離興致高昂的望著她,「娘子,我方才唱得如何?這可是前陣子我新學來的曲子。」他一副期待她讚許的模樣。

  「你沒瞧見那些鳥禽都飛走了嗎?」

  他皓白的長指輕點下顎,抬首望了望四周,沉吟了下,頓時眉開眼笑,「唔,娘子的意思是說,我唱的曲子好聽到讓那些鳥禽聞之都無顏逗留,羞愧得飛走了?」

  莫雨澄片刻無言,不明白他是在裝傻充楞還是真不懂,「對,它們都羞愧得飛走了,所以你不要再唱了。」或許是看慣了顧隱面無表情的臉孔,此刻臉上戴著顧隱人皮面具的夜離,笑起來總讓她覺得有些怪異。

  「既然你也覺得好聽,我再唱一遍吧。」他興匆匆的說。

  「干萬不要!」她脫口阻止。

  「為什麼?」他狐疑的微微瞇起眼。

  「因為……」若是她老實說他唱得非常難聽,不知他會不會翻臉?眼前這人可不是先前那個溫文儒雅的夜離,而是那個邪肆輕佻的夜離,她摸不準他會有什麼反應。「你剛唱了那麼久,也該歇一下了。」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我不累,再唱幾遍也沒問題。」

  她脫口道:「但我很累。」聽得很累。

  「唱的是我,你怎麼會累?」他疑惑。

  「我……想清靜一下。」

  「你嫌我唱得難聽?」他彷彿現在才想到有這個可能,惡狠狠瞪著她。

  「……不是。」他危險的眼神讓她把已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我只是想靜下來想一想一些事情。」

  「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為夫說,為夫可以替你拿主意。」他很親切的開口。

  「不用,我自個兒想就可以了。」她的思緒雖然沒有昨天那麼紊亂,但也還末完全整理好,而最難接受的是,原以為爾雅溫謙的人,竟似換了個人,完全變了性子。

  「你能不能再恢復成先前那樣?」她試著要求。

  「哪樣?」

  「溫文儒雅的模樣。」

  「那是裝出來欺騙世人的樣子,你又不是外人,我沒必要再擺出那副酸儒的模樣。」

  他說她不是外人,那麼她對他而言算什麼?她心頭一跳,困惑的望向他。

  他彷彿看出她心中所思,替她解答,「你是我娘子,是內人。」

  他的話令她的心房輕輕一顫。

  夜離伸指輕輕刮著她的粉頰,笑吟吟說:「你用心待我,我亦會用心待你。」

  心房的輕顫化為震動,她抬目望著他,想從他的雙眸裡看出他這句話究竟有幾分真心。

  他夜星般黑亮的雙瞳含著笑意迎視著她,任由她審視他眸底的思緒。

  彷彿為了印證自己所言,下一瞬,他抬起她的下頓,唇覆上她的。

  她瞠大眼,彷彿被點穴,呆傻的任由他長驅直入佔領她的檀口,恣意的掠奪掃蕩。

  好一會兒,待他離開她的唇瓣,她宛如才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一般,咚咚咚的心音響著,心急邊的擂動著,一股熱氣順著胸口的方向燒向面頰,英氣的臉龐染上緋紅。

  因為太驚愕,她還未完全回過神來,張著嘴想說什麼,腦海裡卻一片混沌,拼湊不出完整的字句。「你……我……」

  他輕捧住她的臉龐,低低一笑,霸道的宣示,「哪,你吃了我的唾沫,就是我的人,以後不得對我有異心。」

  她神志漸漸恢復過來,羞怒的嗔道:「你怎麼能對我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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