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國師夫人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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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2)

  玉露找得滿頭大汗,終於在書房裡找到夜離。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觀看秘戲圖的夜離,懶洋洋地抬頭標了侍牌一眼,「你喳喳呼呼的在吵什麼?」

  「夫人她知道了!」

  「知道什麼?」他眼睛盯在一幅圖上,漫不經心的問。

  「知道莫家被抄家滅族之事。」

  聞言,夜離神色候變,抬起眼,喝問:「是誰告訴她這件事的?」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夫人一回房,開口便詢問奴婢這件事,您快回房看看,夫人臉色很難看。」

  夜離立刻起身,走回寢房。

  等在房裡的莫雨澄英氣的臉龐沉凝如冰,看見門外的他,張口便問:「為什麼我莫家會被抄家滅族?」

  他揮手讓玉露退下,踏進屋裡,沉吟了下才徐徐出聲,「因為你大哥在朝堂之上出言頂撞牧隆瑞觸怒了他,才導致滅門之禍。」

  「我大哥雖然性情直率,但也不是莽撞之人,無緣無故他為何會出言頂撞陛下?」

  夜離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

  「告訴我他為什麼會頂撞陛下?!」她揚高了聲量,執著的要得知原因,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令兄長魯莽的頂撞陛下。

  其中的原因夜離希望她永遠都不知曉,然而他很清楚即使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她終究會得知此事。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令兄得知你的死訊,在朝堂上責備牧隆瑞不該命你再改嫁樂平侯,導致牧隆瑞惱羞成怒下令將他格殺,你父親也自殺於大殿之上,牧隆瑞餘怒未消,再下令將莫家滿門處斬。」

  「大哥是……為了我的死而觸怒陛下!」她心情激動的顫聲問:「為何會如此?我已寫了信通知他們我未死的事,大哥他們難道沒收到信嗎?」

  「你那封信……並沒有寄回莫家。」他本可以隱瞞此事不告訴她,但在這一刻,他選擇坦白告訴她實情。

  「為何會沒有寄回莫家?」

  「我擔心驛站會走漏你未死的消息,扣下了那封信。」他當時絕對沒有料想到她的父兄會因此而喪命。

  聽見他的話,莫雨澄滿面驚怒,淒厲的怒責,「你竟然私自扣下我的信!大哥和我爹還有我莫氏一門,都是被你害死的!」

  她喊到最後已然哽咽的沉痛指責,夜離無法反駁,若他不擅自取回她報平安的信件,她大哥就不會因她的死訊而觸怒龍顏,更進一步追究,他若不安排她詐死, 這一切就不會發生,說起來確實是他間接害死她父兄與莫家滿門,這也是他遲遲不願將此事告知她的真正原因。

  她哀慟得雙手緊握成拳,淚流不止。「夜離,我莫家人竟因你而死絕!」她淒切的語聲彷彿字字在滴血,教人聞之心酸。

  「這實非我意,我並不知你大哥會為了你的死訊而如此失控。」夜離凝重的試著解釋。

  她眸裡的淚一顆接著一顆滾落腮頰,「我們兄妹自小就感情親密,聽聞我的死訊,大哥怎麼可能無動於衷!」為此她才特地寫信向父兄報平安,可信竟然沒有交到他們手上,導致這場無法挽回的憾事……

  她抹了抹淚,轉身要離開房間,見她突然往外走去,夜離忙掛住她。

  「你要上哪去?」

  「我要回去!」她悲憤的甩開他的手,失去摯愛親人令她胸口劇痛難平。

  「你此時回去已無法改變任何事。」

  「他們因我而死,難道我不該回去奔喪弔唁他們嗎?」她抬起淚眼,滿臉悲怒。

  「再給我幾日的時間,安排好這邊的事,我親自陪你回去。」

  「不必了!」她一口拒絕,提步要離開。

  他攔在房門口,不讓她離去。

  「莫家的事我很遺憾,但你現在還不能回去,你一現身必會惹來殺身之禍,牧隆瑞得知你未死,絕不會饒過你。」

  「我不怕死。」她神色漠然道,家人已然死絕,自身的生死她也已不在意。

  「但我怕你死。」他幽幽出聲,「我不想失去你。」

  她抬目望住他,字字句句隱含著痛楚和恨意,「我也不想失去親人!夜離,我莫家因你而家破人亡,我沒有辦法不恨你,要我此刻若無其事的面對你,我做不到!」

  她的話令夜離心口發疼,那雙夜星般的眼眸一黯,「好,我走,在你心情平復下來之前,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但回都城之事,你若想活著到莫家墳前弔唁你父兄就別急著走,讓我先安排一下,兩日後你再起程。」

  說完,夜離退了出去,掩上房門後召來顧隱讓他派來幾名夜府的護衛守著,以防莫雨澄在衝動下離開,危急她性命。

  在他出去後,莫雨澄神色淒然哀絕的無力跪下。

  無盡的懊悔愧疚充塞於胸臆之間,她恨費盡心機安排她再嫁而導致莫氏一門慘死的夜離,也恨不顧念君臣之情,處死了父兄和莫家其他人的牧隆瑞。

  滿腔的憤恨伴隨著淚水淹沒她的臉龐。

  「爹、大哥,雨澄對不起你們!」

  倘若能夠,她願意用自個兒的命換回莫氏上下的命。

  玉露歎息著將早已冷掉的午膳端出,見夜離站在外頭望著寢房,她走上前,面露憂容。「夫人這一日一夜都不吃不喝,再這麼下去,我擔心她身子撐不住。」打從昨日得知莫家被滅門,夫人就不喝不睡,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雖沒鎮日垂淚,但那模樣讓人瞧了更加心疼。

  瞥了眼她手上不曾動過的飯菜,夜離出聲吩咐,「夫人胃口不佳,命人熬個粥來。」

  昨兒個夫人在房裡一夜未眠,主子也守在門外一宿未睡;夫人不吃,主子也食不下嚥,玉露張了張嘴想勸夜離,但看見他罕見的一臉凝肅,她把話嚥了回去。

  「是。」她應了聲,端著飯菜回到廚房吩咐廚子熬粥。

  留下夜離一人獨自望著那扇隔離著他與她的門扉,他從未感到如此彷徨不安,他不殺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他雖非直接殺了她父兄之人,事情卻是由他而起,他無法推卸責任,這滅門之恨她何時才能釋懷,他無法推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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