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愛女護人心切,趙大勇一臉興味的以手搓著下顎道:「我說盼盼啊,你現在是不是該告訴爹,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了吧?」
面對追問,趙盼盼骨碌碌轉著眼睛發傻:「不是跟爹說過了嗎?他是上門委託染布的客人。」
「既然只是委託的客人,你怎麼會讓他給佔便宜?」
「我……」趙盼盼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話漏洞百出。
「說!這個傢伙家住哪裡?你們背地裡交往多久了?」女大真是不中留,連談個戀愛也要瞞老父?想到這裡,趙大勇真有種想老淚縱橫的衝動。
面對爹咄咄這人的言辭,趙盼盼羞紅了雙頰,她反駁低斥:「爹,聽你說的那是什麼話?什麼叫背地裡交往,你女兒可沒有做出任何丟趙家顏面的事。」
「是嗎?那你就告訴我,他家住哪裡,這樣我才好上他家去,請教一下他們的雙親是怎麼教兒子的?」趙大勇扳扳兩掌,非要將閨女的名聲給保住才行。
「爹,你太誇張了,你怎麼可以因為他吻了我一次,就要到他家興師問罪?如果你知道他其實是吻過我兩次,你不就要叫他娶我了?」趙盼盼也昏頭了,面對一連串的質問,她竟然想也沒想的就脫口將實情說出。
「吭!你剛才說什麼?」趙大勇掏了掏耳朵,覺得胸口的怒氣將要爆發。
「呃……我說什麼?」自知說漏嘴的趙盼盼,心虛的以手捂著檀口,神情滿是侷促。
「你說他吻了你兩次。」想裝傻,沒門。
「沒有,爹,是你聽錯了。」除了否認到底,別無他法。
「不,你說了。」趙大勇確定自己沒有耳背。
「我……」趙盼盼認命的垂眸,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凌常風,心裡寄予無限同情。
「我要宰了這小子……」瞧閨女的神情,確定犯行無誤,趙大勇大吼一聲,伸出魔爪,再次無情的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凌常風揮拳。
第6章(1)
今天他又做夢了。
因為傷口的灼痛,所以凌常風就算是在睡夢中也覺得難受。
夢境中的片段很凌亂,畫面中那位名喚虞情的女子,正在哭著哀求她爹,不要讓人杖責受罰的江風。
事情的經過,似乎是虞情落水讓江風救起一事,不知道是如阿被傳開的,總之,全府上下都在私下議論,千金小姐被地位低下的護衛給玷污了。
聽到流言蜚語的虞老爺大發脾氣,叫來江風問話,得到坦承不諱的回答,他二話不說,就讓人將江風給捆起,然後吊在庭園裡,用粗壯的大棍結實的往江風身上打去。
「爹!你不要再打江風了,如果你要再繼續打他,不如連女兒也一起打死算了……」
虞情看到江風被打得皮開肉綻,她的心都碎了,她看不得江風受一點傷,就像江風看不得她臉上有淚痕一樣。
「你這個敗壞門風的不孝女,也不想想我虞某官拜正三品工部尚書,你這麼做,是不是存心要我丟下老臉,陪你一起無臉見人嗎?」
「爹,我跟江風真的沒有什麼,那日是女兒不小心落水,是江風捨命救了我呀!」
她哭著跪求她爹饒恕江風,她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打死。
「不要臉!你若是真的要死,也該死得乾乾淨淨,為什麼還讓這臭小子毀了你的名節,你……真是氣死我了。」
「爹,如果您一定要打死江風才甘願,那就將我這個不孝女也一同打死吧!這樣就不會辱沒了虞家的門風,不是嗎?」江風若死,她也不要活了。
「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虞老爺揮手揚袍,讓家僕請出了家法。
他才拿著鞭子往虞情身上揮了兩鞭,一旁猶在受仗責的江風,卻已發了狂的喊著虞情的名字,捨不得虞情陪他一起受罪。
看著那一對戀人,最後全身傷痕纍纍的被趕出家門,凌常風不知怎地竟也覺得鼻腔熱了起來……
「唔,痛痛痛……」剛醒的凌常風,因為全身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氣。
「你醒了?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趙盼盼看見他一臉忍痛的模樣,心裡很是不忍,很怕爹出手太重,會在他身上留下什麼後遺症。
「你爹下手好重。」凌常風聽出是趙盼盼的聲音,在被她扶起欲喝藥時,先是低頭抱怨了聲,再抬眸,卻瞧見她眼眶濕潤的模樣,話聲猛地哽住。
「對不起……」她垂睫道歉。
他睇她一眼,腫痛的臉頰讓他話說得很慢,「其實我能諒解你爹出手這麼重的原因,換作是我,看見女兒被陌生的男人輕薄,我大概會先踹斷他兩根肋骨,試試看他的身體禁不禁得起打。」
本來很是歉疚的情緒,一下子被凌常風的三言兩語所帶過,她破啼為笑的嗔他一眼。「你還有心情說笑。」
見她緩顏展笑,凌常風思忖了下,這才伸手撥開她頰邊的髮絲,以指腹替她揩淚,認真地道:「盼盼,你該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所以……」
這種感覺很明確,他會想要擁有她,看不得她的手做那些粗活,甚至於他也可以為了她的一句話,而甘願挨趙父的打,否則以他的身手,要想把他打得這麼慘,根本不可能。
強烈感受到他眸中燃燒的感情,趙盼盼垂眼不敢正視他,「你我相識未久,談這事情太唐突了。」
其實,聽到凌常風表明心意,趙盼盼的心裡是很開心雀躍的,但是思及算命仙曾經說過的話,心意霎時如敲動的鐘擺搖晃,整個腦子亂烘烘的,完全沒辦法思考。
「我不相信你對我毫無感覺,因為你若對我沒意思,就不會放任我一再的向你索吻。」他揚揚眉,很有自信的看著她。
想及第一回見面的種種,趙盼盼的心坎裡就滲出濃濃蜜意,但是不想被看破心事的她,仍是抿嘴反駁:「那是你太霸道了,希望你好好記住這次的教訓。」她嘴裡說著涼薄的話,可是雙手卻違背心意的拿著去瘀的藥膏,小心翼翼的擦上他面頰瘀青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