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玻璃鞋(五)─以愛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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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為了取信於馬國程,李奕豪甚至將馬國程帶進檔案室內,親眼盯著他操作檔案室的計算機,在朱欣桐住院前後數日期間,焦急地搜尋朱欣桐的檔案--

  「等一下!」馬國程突然大叫一聲。

  李奕豪嚇得僵住手,絲毫不敢動彈。

  馬國程瞪著計算機,他的眼睛慢慢睜大……

  他沒有找到該找的答案,卻意外地,搜索到一個可貴的契機。

  #

  前夜莫名其妙的哭泣,只是一時的脆弱。

  已經多久了?

  她好像快要忘記,哭泣的滋味是什麼了……

  無法想像……她曾經是一個那麼愛哭的女孩。

  早上九點,智珍準時抵達公司打卡,辦公室內氣氛已經開始沸騰起來。

  「譚特助!」秘書Sandy一看到智珍走進辦公室,就忙不迭地跑過來。「馬國程先生從十分鐘前就開始打電話,一定要找到您本人。」

  「馬國程?」智珍猜不到,馬國程為什麼急著找她?

  她回到辦公室,按下分機。「馬先生?」平靜的聲音,與前夜已有明顯不同。

  「譚小姐?」馬國程聲調異樣。

  「我是。」

  「譚小姐,昨夜利先生發生車禍,請您立刻到博濟醫院一趟--」

  「很抱歉,」智珍臉色蒼白,語調卻輕描淡寫。「我與利先生並無親屬關係,他發生車禍應該與我無關……」

  「事實上,不是只有車禍這麼簡單。」馬國程聲調沉重。「雖然我知道,您不希望任何人隨意揣測您與朱欣桐小姐的關係,利先生也曾經警告我,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您,但是……但是我認為還是應該讓您知道!」

  沉重的告白,讓人屏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問。

  「利先生發生車禍的原因並不單純。」馬國程道:二剛夜利先生曾經劇烈頭痛,當時頭痛程度十分嚴重,必須依靠兩顆止痛藥才能制止劇痛。今天早上利先生開車到公司時,卻突然發生暈眩,以致經過路口時煞車不及,才導致這場車禍。」

  馬國程頓了頓,然後接下道:「這半年來,已經有無數次這種情況發生,醫師表示,發作性暈眩不能忽視,目前利先生已經住院觀察,但是他卻堅持出院……我希望您能幫我勸他住院三天,接受徹底的身體檢查。」

  馬國程說完話,耐心地等待對方回復,但話筒卻遲遲未傳來任何聲音……

  「譚小姐?」

  「我有什麼立場勸他?」

  智珍沉默的時間,長到讓馬國程以為電話已斷線,她才緩緩開口。

  她的聲音很輕,彷彿極度虛弱。

  「這正是我要求您原諒的地方。」馬國程的聲調放柔。「剛才我已經說過,我知道譚小姐並不喜歡別人將您與朱欣桐小姐混為一談,但現在情況特殊,即使明知道您不高興,我仍然必須為了利先生懇求您,懇求您到醫院一趟-因為利先生始終認定……他始終認定,您就是朱欣桐小姐。」

  話筒彼端再一次陷入沉默。

  「譚小姐,我知道自己的請求很過分,但請您務必答應我--」

  「他在哪家醫院?」

  馬國程喜出望外。「博濟醫院。」他回答得很快。

  #

  病房內,醫師與不聽話的病人,正陷入爭執。

  「利先生,不是我恐嚇您,如果您堅持不肯入院做斷層掃瞄,恐怕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立刻替我辦出院,現在。」利曜南態度冷硬而且極端不合作,他已經掀被下床。

  「既然住進醫院,就應該聽醫師的話。」智珍若無其事地走進病房。

  她忽然出現,讓在場兩個男人頓時陷入沉默。

  利曜南抬眼,面無表情地盯著站在病床前的她。

  「呃,小姐,您是……」陳秋生醫師微微瞇起眼,神情有一絲困惑。

  「我是利先生的朋友。您是利先生的醫師嗎?」

  「是的,您是?」

  智珍點頭致意:「敞姓譚,請教醫師貴姓?」

  「我姓陳。」陳秋生瞇起眼睛,他專注地端詳起眼前這名女子。

  「陳醫師,」智珍索性對醫師道:「沒事了,利先生不會出院,他會與醫院合作徹底做好檢查。」

  「可是……」

  「您儘管去準備檢查事宜,需要我們配合的時候,您只要請護士到病房來,通知我們一聲就行了。」

  「好的。」陳秋生醫師吁了一口氣,但他的眉頭卻皺起來……

  不知為何,對於這位譚小姐,他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妳以為自己是這間病房的女主人?」

  利曜南淡漠的語調,提醒了智珍,病房內還有一名執拗的病人。

  「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健康,那麼我沒有意見。」她回身,臉上掛著微笑。「但是有一個人請求我來勸你,我答應了他,這是我之所以出現在這間病房的原因。但是如果你根本不愛惜自己,而且固執到底,那麼我無話可說,而且可以現在調頭就走。」

  「是妳來求我看病,對一個病人,妳的態度需要這麼高傲嗎?」

  「我是勸你,不是求你。」她走到床頭逕自將病床上的枕頭鋪平,然後伸手拉他的手臂--

  「而且在尚未檢查之前,你沒病,所以不算病人。」

  「妳的意思是我必須得到絕症,生命垂危,才能換取妳對我稍許和顏悅色?」他嘲弄地問,神情不悅。

  她忍不住輕扯嘴角,再也裝不了嚴肅與冷漠。「上床。」她拉得用力,故意壓著他手臂上還沒拔下的點滴針頭。

  利曜南眉頭沒皺,也沒有喊痛。

  他意外地聽話,意外地合作。

  「這樣才是一名好病人。」她嘲笑他,聲調卻掩不住溫柔……

  明知道他為什麼「合作」、明知道他為什麼「聽話」,但智珍就是無法再板起臉孔。

  「為什麼願意來看我?」他忽然問。

  她頓住,然後轉身倒水。「我不習慣見死不救。」她將水杯遞給他。

  利曜南毫不抗拒接過水杯,儘管他並不渴。「妳好像很肯定,只要妳一到病房,我就會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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