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四件寶物既然屬於天界所有,一定擁有非凡的力量,同時救活師父和函蘿的師父該不是什麼難事。秋靈,做人要大方些。」
「師父恨死了花函蘿的師父,你想同時救活兩人恐怕不成。」
「你說秀鳳師叔恨我師父?那她為何在我師父歸天當晚服毒自盡?不是殉情是什麼?」花函蘿脫口而出。
「你胡說!」薛秋靈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沒有胡說,這不是什麼大秘密,你不妨問問你的裘師兄。」
章可人也被這個消息震了下,「花花姐,這事是真的嗎?」
花函蘿點點頭。「是真的!」
「你太小人了,竟敢含血噴人!」薛秋靈反擊道。
「我沒有含血噴人,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有半句謊言願遭天打雷劈。」
「函蘿,你言重了。」裘樂制止她。
「我沒有說謊,所以不怕天打雷劈。」
「師兄,花函蘿鬼扯的對不對?」
裘樂很為難,「你要我怎麼說好。」
「師父是不是自殺死的?」
「你別問,知道真相又如何?」
章可人拉了拉師姐的衣袖。「真是殉情?」
「是的,千真萬確,秀鳳師叔殉情於咱們師父。」
「為什麼?」章可人一點也不知道師父還有這麼一樁風流韻事。
「能為什麼?」若非為情,她就不會使用殉情二字。
「你這個妖女,想破壞我師父的清譽,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薛秋靈抄起一根火把突地往花函蘿身上丟,花函蘿閃了下身,保全了身上衣物的完好。
「秋靈,你瘋了!」裘樂抓住她的手。
「我是瘋了,花函蘿把師父說成妖精,她怎麼可以信口開河?」她大吼。
「函蘿沒有信口開河。」他衝口而出。
「沒有信口開河?難道是真的?師兄,你也瘋了不成?師父和師伯向來都是怒目相視,怎麼可能有私情?」
「有私情就是有私情,這也沒什麼好丟人的,你我師父男未娶、女未嫁,誰敢說他們相愛是不對的,是你太大驚小怪。」
「相愛?花函蘿,你看你用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字眼!」
「秋靈,你冷靜些,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你這樣我們如何跟你說明真相?」
裘樂也只有搖頭的份,他這師妹發起脾氣來像雷公一樣,又是閃電又是打雷的。
「怎麼?師父就不是人嗎?你師父不可能愛上我師父嗎?你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花函蘿坐回原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我以為他們彼此恨著對方。」薛秋靈呆了下。
「因為他們都太驕傲了。」裘樂說道。
「驕傲到不願在活著時先承認愛著對方。」花函蘿接續道。
章可人也是後知後覺的人,「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以為這一切全出自於巧合。」
「秀鳳師叔身體一向硬朗,怎麼可能師父一死,她也跟著走了?」
「這倒也是!」她太粗心了,完全沒有發現師父的心意,她還以為師父不婚是因為眼光太高了,原來心裡早有情系的對象。
「師兄,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師父不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我一直替她瞞著。」裘樂也是無意間發現師父對月訴情曲,一時好奇,追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
自古多情空餘恨,多情反被無情惱。
※ ※ ※
月明,星稀。
「花花姐,師父真的對秀鳳師叔有情?」
兩人躺在床上尚未睡去。
「不會錯的,我偷看過師父和秀鳳師叔之間的情書,他倆年輕時確有共結秦晉的打算。」
「情書?」章可人好奇地轉過身,「上頭寫些什麼?」
「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啦,總之很肉麻就是了。」
「有多肉麻?」章可人聞言咯咯笑著。
「非常肉麻,回詔州時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那些情書還留著?」
「師父寫給師叔的全讓師叔退還給師父了,應該還藏在那個石頭盒子裡,你若想看,回去後找給你看。」
花函蘿打了個呵欠,趕了一天路,好不容易找著一間有床鋪的客棧,她真的累斃了。
「哪個石頭盒子?師父有個石頭盒子我怎麼會不知道?」幼時常常四處翻弄,不曾有過關於石頭盒子的記憶。
「師父把石頭盒子放在屋頂上的梁縫裡,不是刻意尋找任誰也找不到。」她咕噥著。
「可卻讓你給找著了。」
「不是我找著的,我沒那麼無聊,是師父拿給我保管的,師父知道自己快死了,要我在他死後把石頭盒子交給秀鳳師叔,沒想到師父仙逝的那一天,師叔也走了。捺不住好奇心,我打開石盒看了那些信。」
「我以為他們倆討厭彼此呢!」章可人想起師父和師叔吵架的畫面可思議。
「他們交惡的原因說來可笑。」花函蘿閉目微笑。
「有多好笑?」章可人直起身子精神全來了。
「師父同師叔上街買春聯,師父不小心多看了那賣春聯先生的女兒師叔打翻醋罈子,一發不可收拾,就這樣……緣散了。」
「師父應該說好聽的話哄師叔的嘛!」
「他是哄了。」
「結果呢?」
「當然是沒用羅!否則今天局面不至於如此。」
章可人短歎。「可憐,我覺得他們好可憐哦,師公怎麼不出面打圓場?」
「問題在於師公也認為師父不對。」
「唉──要是你當時知道這事就好了。」
「我能想出什麼辦法?」
「師叔一向疼你,直說你像極了她,由你出馬說服師叔,一定能搞定。」兩人重新睡下。
花函蘿又打了個呵欠。「我那時還太小,小到不知大人世界的糾葛,只會成日成天忙著撲蝶。」
「花花姐,我們真有辦法讓師父和師叔復活嗎?」如果他倆真能復活,或許能夠再續舊緣。
「就看能不能找到那四件神物了。」
「秋靈嫉妒你,真受不了她,今天中午在山神廟差點害你受傷。」
「習慣就好,她本性不壞。」她迷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