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有人叫你去?!」他緊蹙眉頭。
「沒錯,那時我整個人就像木偶一樣,只能聽從腦子裡不停響起的那個聲音。」當時週遭的情況她都能感知到,那時小朔一直拚命想叫住她,只是她的意識彷彿被誰給控制住,身不由己的聽從對方的命令。
她接著不解地問他,「你怎麼會及時去荷花池那裡把我救起來?」要是那時他沒有去荷花池,只怕她真要死透,無法再回來。
「那時彷彿有個聲音一直在叫我,讓我驚醒過來,一醒來,就發覺你不見蹤影,我急忙出去找。」景韶說到這兒,臉上有絲迷惑,「我覺得當時似乎有人一直引著我往荷花池那邊去,這才發現落水的你。」
是小朔,一定是小朔叫醒他,還一路引著他過去,他一定是在很著急的情況下能力大爆發,才讓景韶能微微感應到他。
可惜現在還沒到日落時分,她見不到小朔,她想向他道謝,若不是小朔,她就無法再回到景韶的身邊。
思及差點就失去她,景韶緊緊握住她的手,「這件事可能同你前陣子常失神的事有關,也許是有人在暗中對你施法。」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這件離奇的事。
想到竟有人想害死她,他面色一寒,眼中透出一抹戾氣。
「對我施法?」她一楞,原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這種事,僅憑著施法就能控制一個人的神智,但接著想起自己都能穿越過來,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早早就夭折,只有她才看得到的小小鬼魂呢。
她好奇的問:「那對方是怎麼作法的?」
「這事我也不知,不過不管對方藏在何處,我一定會把他給揪出來。」
「對方會作法,你要小心一點,不要也跟我一樣著了道。」她關心的叮囑他,說到這裡,她突然思及以前曾聽一個家裡開設宮廟的朋友提起,施法必須有一個媒介,也就是對方身上之物,例如指甲、血啊,或是頭髮一類的物品。
頭髮……對了,前一陣子簡霜霜突然跑來她這裡,在她房裡給她梳頭,該不會是那時候,她趁機偷拔了她幾根頭髮?
直接想到簡霜霜是因為除了她,她想不出還有誰會做出這種惡毒的事。
對了,還有湯家那對夫婦恐怕也恨她恨得牙癢癢,不過就算她以前在湯家時掉過頭髮,隔這麼久,也早就清理乾淨了吧。
思來想去,最近這一陣子,只有簡霜霜最有可能拿到她的頭髮。
「我知道,我會小心。」他握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面頰上,感受到從她掌心傳來微微的暖意,不再如先前那般冰涼。
她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了!
她再抬起另一隻手捧著他的臉,難得任性的要求他,「相公,是你把我喚回來的,以後我會賴著你一輩子,你要一輩子對我好、一輩子寵我愛我。」
他鄭重頷首答應。「你也要答應,要陪伴我一輩子。」
「嗯。」她微笑的輕點螓首。
「明明看著她死了,她怎麼可能又活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回到臥房裡,簡霜霜面寒如冰,滿臉驚疑。
她處心積慮,好不容易才拿到湯水淳的頭髮,把它交給兄長施法,怎麼會在最後關頭出了差錯?
先前幾次都很順利,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她的心腹婆子想到一件事,遲疑的道:「該不會是……」
見她似是想到什麼,簡霜霜追問:「是什麼?」
「那日我去找道長,道長便不太願意再幫著咱們,奴婢想會不會是他手下留情,沒有施法到最後?」
「我去找五哥問問是怎麼回事。」當她走到房門口時,很快的及時冷靜下來,「不成,我不能在這時候出門,會招人懷疑。」她吩咐那婆子,「你明天找個時間悄悄出府,找五哥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他手下留情,沒要了她的命?」
翌日,那婆子在午後找了個借口出了景府,前往位於城北的全心道觀。
而比她早出門的霍翠鸞,去探望臥病在床的姊姊,恰好要從城北回來,她坐在馬車裡,閒著無聊,掀起簾子,往外頭四處張望。
突然間瞥見那婆子,她認出了她的身份,見她神色匆忙的模樣,覺得有些奇怪。
她一向對簡霜霜她們沒好感,心思一動,便吩咐車伕停下來,她領著個丫鬟下車,悄悄跟在那婆子後頭,想看她究竟要上哪去。
一路跟著她來到一處道觀,她見那婆子熟門熟路的同看門的小道童說了句話,那約莫十來歲的小道童便放她進去。
她抬眼打量這座看來悠久古樸的道觀,懷著疑惑,走過去,讓丫鬟取了塊碎銀塞給小道童,向他打探,「小道士,我有話問你。」
小道童見到碎銀,眼睛一亮,抬眸問她,「不知施主想問何事?」
「方纔那婆子常來你們這處道觀嗎?」
「來過幾次,最近一次是前陣子,她先前過來都是陪著一位夫人。」小道童拿了她的好處,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霍翠鸞心忖那位夫人八成是簡霜霜,接著再問:「你可知她們來這兒有什麼事?」
「我不知她有什麼事,只知她們每次來,都是來找除垢道長。」
「這除垢道長又是誰?」霍翠鸞好奇地問。
「他是我們前任觀主的徒弟、現任觀主的師弟,他的道術在咱們全心道觀裡可是僅次於觀主。」提起除垢道長,小道童臉上流露一抹崇敬。
「道術?難不成你們這裡的道長還會捉妖降魔?」她不相信的嘲笑。
「那當然,咱們觀裡的道長個個道法高深,平時除了修行問道之外,便是替人驅魔避邪、捉妖除煞。」說起自家道觀裡幾位道長的本領,小道童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膛。
霍翠鸞不太相信這世間真有那些妖魔鬼怪,因為她長這麼大,壓根就沒看過半隻,只當觀裡全都是騙人的神棍,遂也沒再問下去,囑咐那小道童別同那婆子說自個兒來過的事,便掉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