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韶出聲吩咐騎在馬上的一個隨從過去幫那姑娘。
那隨從應了聲,下馬過去。
賴成他們幾個不過都是地痞混混,他身邊的隨從皆是身懷武藝的高手,一個人過去就足夠對付那些人。
因此景韶也沒讓馬車停下,繼續往景府而去。
兩人剛回到景府,就瞧見前段時間已返京的塗鳳寶竟來了,一見到他們夫婦,塗鳳寶匆匆迎上來,語氣有些急切的詢問他,「景韶,你見到瓊安郡主沒有?」
「沒有。」他知道瓊安郡主是懷親王的寶貝女兒,卻並未見過她,「她跑來淮州了?」
「可不是,欸,我上回不是帶了那些布料回京嗎,我娘日前也送了她兩匹布,沒想到她一見喜歡極了,跑來問我這布的顏色是怎麼染出來的,我告訴她那顏料是你所調,結果她竟嚷著要見你,便偷偷跑來淮州,半途還同她的婢女走散。我追過來,遇見了正在找她的婢女,這才知道她身上一個銅錢都沒有,我原以為她會直接來找你,沒想到人竟還未到,現下也不知在哪?」
京城裡的豪門世家這麼多代傳承下來,往往彼此聯姻,關係錯縱複雜,泰半都能牽扯上些親戚關係。
這懷親王家的王妃他要叫一聲表姑母,因此他與瓊安郡主算是表兄妹。
瓊安郡主擅自離開王府跑來淮州,他那表姑母便派人來要他將這位表妹給帶回去。
湯水淳忽然想到先前進城時,在街上遇見那名被賴成調戲的姑娘,她自稱是郡主,莫非就是這位瓊安郡主?!
她看向景韶,兩人相視一眼,景韶頷首道:「瞧她那麼刁蠻,八成是她。」他不止一次聽塗鳳寶說他這位表妹為人驕蠻任性,若是惹她不快,動輒拿鞭子打人。
「怎麼,你們見過她?她在哪裡?」塗鳳寶j聽,急問。若不是礙於懷親王的面子,他壓根不想攬下這件麻煩事,這趟要是她出了什麼事,那不講理的表姑母恐怕還會把這帳算到他頭上,責怪他不該帶那些布料回去。
「先前入城時見過。」
就在幾人說話間,之前被景韶派去替那姑娘解圍的隨從回來了,他身邊正跟著那位姑娘。
那隨從上前向主子稟道:「二爺,這位姑娘說是來找您的,所以小的先把她帶回府裡。」
瓊安郡主目不轉睛的瞅著景韶,「你就是歸雲商行的景二爺?!那像雲彩一樣美麗的布料就是你染出來的?」見到他那張俊美的面容,她一顆芳心怦然心動,走到他面前,抬手便拽住他的衣袖,欣喜的道:「這麼巧,我來找你,你卻恰好讓人救了我。」
她千里迢迢跑來找他,途中與婢女失散,不僅迷了路,還失足摔進一個坑洞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來,餓了一天的肚子,終於來到淮州城,卻被一群刁民給困住,就在這時,他彷彿英雄一般,派人前來解救她。
這一瞬間,她對他一見傾心,認定他是她命中注定之人。
景韶冷臉揮開她的手,「男女授受不親,請郡主自重。」
「我決定要挑你當我的郡馬。」她語出驚人。
這話一出,登時把湯水淳、塗鳳寶和景韶都嚇了一跳。
「郡主,我已成親,恕不能從命。」對這飛來的艷福,景韶冷下臉拒絕。
一旁的湯水淳則錯愕的瞪著她,這女人是怎麼回事,一見面就想搶她丈夫,虧她先前還讓景韶幫她,真是好心被雷劈。
「你成親了?你的妻子是誰?給本郡主休了她!」瓊安郡主霸道的命令。
湯水淳忍不住出聲,「他的妻子是我,而且郡主,剛剛還是我請相公派人去替你解圍的。」
「是你?!」瓊安郡主彷彿這才發現她的存在,朝她投去一眼,沒理會她說的話,嫌惡的皺起眉頭,「這樣的村婦怎麼配得上景大哥!景大哥,給她一筆銀子,把她給打發了。」她後半句話是對景韶所說。
湯水淳怒極反笑,她素來不是容易動怒之人,但她被這女人的跋扈和無恥給氣到了,「郡主,我是相公名媒正娶的妻子,可不是一筆銀子就能打發的,且我未犯七出之條,又懷有身孕,相公沒有任何理由休了我。」
景韶連忙摟住妻子的肩,向她宣示道:「水淳,不論發生何任事,我這輩子絕不會辜負你另娶。」
湯水淳朝他瞟了眼,示意他先解決這莫名其妙的郡主再說。
景韶肅聲朝瓊安郡主道:「請郡主勿要強人所難,我夫妻倆恩愛情重,絕不會分開。」說完,他看向塗鳳寶,這禍害是他引來的,要他把這招人厭的郡主給帶走。
「瓊安,景韶確實已娶妻,不可能成為你的郡馬,你私自離京,王爺很生氣,王妃命我來帶你回京,咱們走吧。」塗鳳寶試圖拽走她。
他沒有想到這刁蠻郡主一來就看上景韶,嚷著想嫁給他,還要人家休妻!這禍是他給景韶招來的,他不得不把人給帶走。
瓊安郡主甩開他的手,蠻橫道:「本郡主不管,本郡主就是要他當郡馬,最多本郡主親自去向皇上請旨,讓他給本郡主賜婚,至於這女人,她既然已懷孕,那就勉強留她當小妾好了。」
說著,她似真要回京請旨,掉頭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回頭朝塗鳳寶嗔道:「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用你的馬車送本郡主回京。」
塗鳳寶從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對她的呼喝回了句,「那可真不巧,我的馬車先前為了找你已弄壞了,要不我帶你去驛館,讓他們給你準備馬車,好送你回京。」
「你的馬車壞了,那適才還想帶本郡主回京?」瓊安郡主也不是笨的,質問道。
「我這不是想要帶你去驛館找馬車嗎,咱們走吧,免得誤了你回京請旨的事。」他上前領著她離開景府,離去時,朝景韶使了個眼神,表示自個兒會拖住這位郡主,不會真讓她跑進宮裡向皇上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