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妃振妻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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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他臉色不豫的瞥了她一眼,背過身子,懶得搭理她。

  趙總管立即召來跟在後頭的隨從,要將她拖走。

  雲姍姍不肯走,膝行爬向白千量,抱住他的腿,哀聲泣求,「王爺,求您別這麼狠心對待姍姍,姍姍心中只有您,這幾日見不到您,姍姍痛不欲生!」

  她受夠了這幾日來在集翠閣裡遭人冷嘲熱諷的日子,等她再得到王爺的寵愛,她要撕爛那些賤人的嘴。

  然而她如此低聲下氣的乞求,卻無法激起白千量的半分憐惜,反而更添厭煩,他不留情的抬腳踹開她。「把她拖下去,若她再鬧,就將她逐出王府。」說完這句殘忍的話,他不再看她一眼,逕自離去。

  對一個已經不得他寵愛的小妾,他沒有絲毫的耐心。

  「王爺、王爺,您不能這麼狠心對我……」雲姍姍對著他的背影淒厲哭喊著。

  白千量依舊無動於衷,腳步不停,就在他準備返回寢屋時,不經意抬起眼,瞥見站在前方拱橋上餵魚的花蘿,此刻春陽照在她身上,她嘴角微彎的俯視著下方池中的魚兒。

  他猛然停下腳步,瞇起眼凝視著她的臉龐,那張臉依稀與他記憶中的那名少女重迭在一起。

  他從來沒有發現花蘿竟也長得肖似那名少女,杏眼柳眉,櫻唇瓜子臉,除了她的嘴角旁少了顆痣,此刻的她彷彿是那少女長大後的模樣。

  算算時間,當年那少女約莫十三、四歲,九年後,也該二十二、三歲了。

  他怔忡的望著花蘿,遲遲無法收回眸光。

  察覺到有人在看她,花蘿轉過頭,覷見是白千量,見他緊盯著她看,她神色淡然的朝他福了個身,便旋身離去。

  白千量這才收回目光,告訴自個兒,花蘿不可能是她,因為她嘴角旁沒有那顆痣,然而方纔她佇立在拱橋上的身影,卻徘徊在他腦海裡,遲遲沒有散去。

  待他回到寢屋,鮑淑儀已在屋裡頭等著他,還有那四名花蘿送給他的婢女。

  白千量抬眼朝幾人的臉上一一看去,突然發現,花蘿與這幾人長得也有幾分相似,若是在她嘴角邊點顆痣,或許她會是最相像的。

  他不由得回想起當年皇后作主,安排花蘿嫁給他時所說的話——

  「本宮差人打聽過了,當年救了你的人,正是花太傅的孫女。」

  成親翌日,發覺受騙的他,憤怒進宮面見皇后。

  「母后,花蘿並非當年救我之人,您為何要騙我?」

  皇后與他母妃是親姊妹,當年母妃生下他不久,便因身子虛弱而病逝,他是由皇后帶在身邊養大的,雨人親如母子。

  「怎會不是!本宮命人打探到的消息確實是花家千金沒錯,當時花蘿去紡城探望她外祖,回程時花家的馬車經過那裡。」

  知道白千量一直在尋找當年曾救過他一命的少女,她也細心留意著,派人四處打聽,之後得到消息,說當時只有花家的馬車經過那裡。

  為求謹慎,她還特意找來花夫人,詢問是否有此事,花夫人說那年花蘿確實曾出京去紡城探親,回來時應該會經過那裡,至於當年花蘿是否曾救過什麼人,她則表示沒聽說過。

  由於皇后當時並未向她說明當時被救之人是白千量,花夫人也未放在心上,她是花蘿父親的繼室,嫁入花家後,很快便生了一對龍鳳胎,忙著照顧自個兒一雙兒女,對花蘿並不上心,回府後也沒將這事告訴花蘿。

  聽了花夫人所言,皇后心下覺得應當就是花蘿沒錯,這才促成兩人的婚事。

  「當年救我的姑娘嘴邊有顆痣,花蘿並沒有。」他質疑。

  「難道是底下人弄錯了,是花家的其它閨女不成?」

  為了查清這件事,皇后再召來花夫人詢問,花家是否有嘴邊有痣的姑娘。

  「花府上下並沒有人嘴邊有痣的,不知皇后娘娘為何要找這人?」花夫人回答後,好奇的反問。

  「沒事。」皇后擺擺手,沒將原因告訴她,不想將白千量在尋找救命恩人之事洩露出去,一來是擔心有人得知後前來冒名頂替,二來是不想有人藉此挾恩圖報。

  這事最後便不了了之。

  這麼多年來一直找不到那少女的下落,白千量不禁心忖,也許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見到她,畢竟人海茫茫要去尋找一個不知姓名來歷的姑娘,無疑是大海撈針。

  想及此,他有些意興闌珊,屏退了那四個姑娘和一干丫鬟,只留下鮑淑儀。

  「王爺怎麼了?」察覺他的異樣,鮑淑儀關切的詢問。

  他不發一語,抬手輕撫著她嘴角邊的那顆痣。

  她明白此刻他那溫柔的眼神並非是給她的,她回望著他的眼神透著一抹複雜難辨的思緒,幽幽啟口,「這麼多年了,王爺仍是無法忘懷那個姑娘嗎?」

  當年他乍見她時,便直勾勾的盯著她不放,還追問她當年是否曾在嘉陵河畔救過一個人。

  也許由於她是他第一個遇見嘴邊有痣的姑娘,他將他在尋找那少女的事告訴了她,還納她進府。她只是個庶女,她爹也只是個芝麻小官,依他尊貴的地位,她連庶妃都不夠格,但她進門沒多久,他便將她抬為庶妃。

  這些年來他是很寵她,可沒人知道,他並未碰過她,她只是被當成那少女的替身,在他想念那少女時,看著她的臉一解相思。

  之後王府裡陸陸續續添了好幾個嘴角有痣的姬妾,她們同她一樣,全都只是替身罷了,可笑的是,那些姬妾絲毫不明白自個兒的身份,以為得了他的寵愛,便恃寵而驕。

  這幾年來她看著他寵愛過一個又一個姬妾,也冷眼看著那些姬妾一個又一個的失寵,只有她能一直留在他身邊,就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知情的人,也知道唯有安安分分,她才能永遠待在他身邊,可是每當他露出這樣柔情的模樣時,她的心就忍不住隱隱痛著。

  白千量收回手,目光停留在她嘴邊的那顆痣上,彷彿在回答她的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也許是因為一直得不到,所以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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