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們玩得太過火了,休怪他反擊。
「我決定去結紮了,以免哪天又有女人將肚子裡的野種栽贓給我。」谷澧鏨的眉一挑,雲淡風清地說著。
「不!」谷家兩老問言同時驚呼。
「別鬧這種玩笑!」谷老太爺斥道。他的反應雖然不像兒子和媳婦那麼大,可心中卻也驚駭不已,因為他太瞭解孫子那說到做到的狂烈性格。
「爺爺,您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一向不說笑。」谷老太爺自小就教導谷澧鏨要為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任,所以他一向是言出必行。谷家三老被谷澧鏨眼中的決絕給駭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瞪大眼瞪著他。
「難道沒有轉回餘地了嗎?」谷老太爺畢竟歷練深,所以頃刻間已經冷靜下來,語重心長地問道。
「有。」谷澧鏨緩緩地看了三老一眼,最後將視線停留在立於一旁,等著為主人們斟茶的冷母身上。「聽說您要辭職?」冷媽媽離職就是他無法再容忍谷家三老恣意妄為的真正原因,他絕不容許他的凝兒走出他的生命!
「是的,少爺。」突然成為眾人注目焦點的冷母雖然很不自在,但仍微笑回答,「其實我也很捨不得離開,可是霜霜那丫頭硬要接我去享福,所以我就只能做到這個月底了。」若不是女兒再三請求,她實在不想離開這待了十幾年的地方。
「你的確該享清福了。」谷澧鏨點了點頭,看似十分贊同冷母的決定。「只是……你何必捨近求遠呢?待在谷家,你一樣能享福啊。」他莫測高深的說著。
「少爺,您別說笑了,我哪有那麼好的福氣。」
「如果你沒那種福氣,那……」谷澧鏨忽地又轉向閤家三老,意味深長地說:「就真的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你的意思是……」谷老太爺眼中迅速閃過一抹精光。谷父、谷母雖然慢了半拍,可眼中也同時閃現一抹瞭然,畢竟兒子是自己生的,他又已經點得那麼明白,他們要是再不瞭解他的心意,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你們硬逼我結婚,我又怎好杵逆呢?可是……」谷澧鏨得了便宜還賣乖地淡淡說著,但語氣忽地急轉直下,變得冷硬不已,「三個月內。不讓我娶到冷霜凝,就休怪我讓谷家無後。」
「少爺,你……」冷母嘴巴大張,她這才明白谷澧鏨為何會說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霜霜不會答應的。」
「只要你願意開口,她會答應的。」谷澧鏨雖然對著冷母說話,可是卻是說給谷家三老聽的,讓他們能對症下藥。
☆ ☆ ☆
「媽,我房子都已經裝潢好近一年了,你什麼時候搬過來和我一塊兒住?」冷霜凝盯著母親閃避的眼追問著。
當初她會決定續約就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賺足一筆買房子的錢,結果短短三年內,她不但如願的在郊區買了一間公寓,還連房子都裝潢好了,這會兒就等好不容易被她勸服辭去谷家工作的母親搬去同住了。可事情大概又有了變化,否則母親的眼神不會一直閃躲著她。
「霜霜……」冷母滿臉為難的看著女兒。「霜霜,你有對象了嗎?」
「媽,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那些朋友一個個都有不錯的對象……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該為自己打算一下了?」
「媽,你應該知道我早就決定單身一輩子了。」冷霜凝宛如冷潭一般明亮清澈的眼霎時蒙上一層霧氣,黯淡不少。
「媽知道,可是……可是霜霜……」冷母實在不知該如何對女兒開口,可谷夫人挾著當年對她們母女的恩情,外加眼淚攻勢對她提出請求,讓她不得不點頭嫁女,所以無論再怎麼難以放齒,她都必須硬著頭皮繼續說:「你……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少爺嗎?」
「媽,你到底吃錯什麼藥了?你不是一直告誡我,別忘了他和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所以最好別走得太近嗎?」
「媽沒忘,只是……只是……」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冷霜凝不想和母親繼續兜圈子,所以一針見血地直問道。
「少爺要娶你。」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冷母也不再兜圈子了,直接實話實說。
「我不答應。」冷霜凝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絕。
「可是我已經幫你答應了。」冷母內疚地低垂著眼,不敢面對女兒帶著譴責的冷臉。
「不!」冷霜凝緊握垂在腿側的雙拳,激動的喊著。難怪!
她終於瞭解前些日子她被無辜的新娘捧花砸到時,谷澧鏨為何笑得宛如偷腥的貓兒一樣了,原來,他早有預謀!
「不……」她怎麼也料想不到母親竟會出賣她!她的眼瞠得老大,倔強得不願讓逐漸泛起的水氣凝結成水滴。為了報恩,母親居然賣斷了她的終身!
「霜霜,對不起……」心疼女兒的冷母無法收回自己對谷家的承諾,只好不停地對女兒道歉,「對不起啊……霜霜,是媽對不起你……」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收回對谷家的承諾,搬去跟我住。」冷霜凝激動的搖晃母親。
「霜霜……原諒媽……你要原諒媽呀!」冷母心疼女兒宛如困獸般不斷的掙扎。
「我不要,我不要……」冷霜凝頓時像消了氣的氣球,失神的搖首低喃。
女兒一聲聲的「我不要」,駭得冷母驚懼萬分。霜霜是不要嫁?還是不原諒她?
「他憑什麼……憑什麼操控我的人生?」冷霜凝既不顧也不甘被操控。不願蒙了塵的身子玷污了將她棒在掌心細細呵護的谷澧鏨。她更不甘委屈自己屈服在谷家的惡勢力下!她是自己的主人,不是他家的傭人呀!無助的淚一滴一滴叛離她的眼,紛紛奪眶而出。「我不嫁!」冷霜凝嘶聲喊道,「說什麼我都不嫁!」
冷母心疼的將女兒捧進懷裡,陪她一同落淚。
第7章(1)
冷霜凝縱使再不願,可是為了母親,她還是嫁給了谷澧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