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政來說,噩夢結束了,可是東方昭夕並沒有死心,甚至皇上決定將她送到西夷和親,她還企圖逃離,想去找李政,求李政帶她離開,不過此時的李政已經去了海寧,而她終究被送到西夷和親。
粗暴的西夷王怎能與俊逸非凡的李政相比?她痛恨西夷王,一心一意想逃離,沒想到還真讓她等到機會——西夷的皇子為了爭權爆發內亂,後來還提出攻打大夏。若非她早有逃離的準備,否則根本也逃不出西夷。
逃出西夷,順利離開邊關之後,東方昭夕並沒有立刻回京,而是跑到塘江,只因為想見心上人一面。她見到了,然而見他眼中只有另外一個女人,她嫉妒、憤怒,想到她在西夷過得如此艱苦,心心唸唸要回來找他,他怎能將她忘得一乾二淨?她要殺了榮月華,沒了榮月華,他就會看見她。
可是,他很保護榮月華,榮月華身邊又有敬國公府安排的侍衛,她根本沒法子靠近,後來她只能先回京城,派人盯著,等候機會行動。
沒想到機會來得很快,李政被父皇調回京城,榮月華因為有孕在身,行動不便,不得不跟他分別回京。
可惜,老天爺對她太殘忍了,她不但沒有殺死榮月華,還落下一個把柄在榮月華手上,若非榮月華病了,忘了,宜津驛館的竊盜一案真相就藏不住了。
「大公主,林夏求見。」門外的下人稟報道。
「進來吧。」東方昭夕將書案上的畫小心翼翼地捲起收好。
林夏走進來,在書案前站住,拱手行禮。「李大人的莊子昨日來了兩位客人,輔國公世子和世子夫人。」
大公主命人監視李政和榮月華一事一直是林夏負責統籌,原則上十日進公主府報告一次,除了遇到特殊狀況,今日便是如此。
東方昭夕眼神一沉,「季霏倌去找李政和榮月華?」
大公主自始至終都知道,當初在宜津驛館與榮月華有接觸的孕婦便是陳姨娘,因為擔心引人注意,破壞她原本假借竊盜之名的手法,她沒有讓人殺了陳姨娘,只是在永寧侯府留了眼線,留意陳姨娘。當永寧侯府傳來有個婆子報料季霏倌非永寧侯之女,她就猜到了季霏倌是榮月華的女兒。
榮月華跳下山崖之前曾說,已經將從她身上偷得的證物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她就猜想是在孩子身上,只是孩子身在何處,她找遍宜津,並未找到一個那樣大小的女嬰。直到如今,她方知榮月華將女兒交給陳姨娘,而陳姨娘的女兒死了,榮月華的女兒成了陳姨娘的女兒。
為了毀掉證物,她必須殺掉季霏倌,可是輔國公府有個左孝佟——一個難纏的人物,她只能按捺住殺了季霏倌的念頭。再說了,榮月華將女兒交給陳姨娘,證據必然也是交到陳姨娘手上,殺了季霏倌,不見得可以滅了證物,還不如先找陳姨娘問清楚,若不必殺人就可以毀了證物,這不是比鬧大更好嗎?
不過,她還沒找上陳姨娘,季霏倌就先找上李政和榮月華,這又是怎麼回事?
「是,李夫人一見到輔國公世子夫人就暈過去了。」
「暈過去了?」
「卑職後來找了大夫打探,說是太過激動了。」
東方昭夕聞言一驚,「難道她想起來了?」
「今日一早,李大人依舊帶著李夫人去天泉居喝茶聽說書,卑職看不出來李夫人有任何變化。」
東方昭夕鬆了一口氣,第一次見到季霏倌,她遭受的驚嚇也不小,季霏倌長得與當年的榮月華相似極了,榮月華豈會毫無感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嗎?」
「莊子四周都有侍衛,卑職不敢太靠近了。」
「有法子收買莊子裡面的奴才嗎?」
「莊子裡面的奴才全是榮老夫人特地挑選,我怕安排人一靠近就會立刻讓榮老夫人察覺。」因為十幾年前差一點失去女兒,榮老夫人對女兒和女婿的保護更嚴密了。
東方昭夕想了想,決定道:「還是先找陳姨娘問清楚本宮的東西在哪兒。」
「大公主,要不要先暗中找找看?」林夏認為最好別驚動人。
東方昭夕同意的點點頭,若能不驚動任何人就取回證物,那是最好。「你看著辦,總之,盡快將此事了結。」
林夏應聲退了出去。
東方昭夕重新在書案上攤開一張紙,再度執筆畫了一張李政的畫像。她對李政的執念已經深入骨子裡了,若她得不到他,他就不能擁有幸福,就像她一樣。
季霏倌覺得好沮喪,整個人懶洋洋的趴在炕几上。姨娘那顆腦袋瓜究竟在想什麼?難道避著她就可以不必面對她非她親生女兒的真相嗎?真的很令人火大,她要不要索性直接衝回永寧侯府,揪著姨娘的衣襟逼問事情的真相?
「少夫人別再生氣了,姨娘並非真的不願意跟你一起上山祈福。」如意連忙倒了一盞茶給季霏倌。「不過有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姨娘看起來好像受到驚嚇,不時探頭查看外面,還喃喃說著有人在監視她。若非如此,她一定會答應跟少夫人上山祈福。」
「有人在監視她?」
「我問柚心,柚心說姨娘這幾日睡得不好,老是作噩夢。」
季霏倌不由得歎了口氣,「把事實說出來不就好了嗎?何苦為難自個兒呢?」
頓了一下,如意小心翼翼地問:「少夫人真的不是侯爺的女兒嗎?」
「國公府裡已經傳開了嗎?」季霏倌坐直身子。她無意隱瞞,但也沒有特意提起,反正將來真相大白,眾人就知曉了,此時何必多言?因此除了如葉,她身邊的人都不知道。
如意點了點頭,「夫人為了少夫人跟老夫人鬧得不愉快,一開始眾人只是議論紛紛,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有人起了好奇心,跑去福遠堂打探,就有消息傳出來。」
「別擔心,這件事不會影響我在府裡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