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滿宅生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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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你又不是姑娘,成日琢磨這些,不覺得難為情嗎?」

  「我還不是關心你。」

  左孝佟笑而不語,關心當然有,但是三姑六婆的好奇心也絕對少不了。

  榮青雲也知道自個兒的心思瞞不過好友,沒好氣的撇嘴道:「你就是小氣!」

  左孝佟也不爭論,自顧自的繼續品茗。一扯上她,他確實很小氣,那份想獨佔她的意念隨著相識越深越強烈,她屬於他,關於她的一切,尤其她不想為人知曉的事,他更不願與人分享。

  從前世到今世,季霏倌在大夏生活有七、八年,唯一適應不良的就是女紅,一個女子無論是否有才,女紅是不能不學習的技能,厲害的可以繡嫁妝,笨一點,好歹能繡荷包、繡帕子,然而她不管如何努力,始終在「笨一點」的邊緣徘徊——荷花依然是花,卻不是荷花,至於像什麼花,見人見智。

  她真的不喜歡拿針線,這玩意兒總是跟她有仇似的,可是不同於前世,她不會再隨心所欲,該做的事一定要做,但求勤能補拙,說不定嫁人的時候,她已經可以將荷花繡成荷花,而不是不知名的某種花……

  「啊……」季霏倌反應迅速的將手指放進嘴裡吸吮,真是該死,為何沒有一次不見血?她明明很小心、很仔細……

  咦?今兒個會不會太安靜了?平時練習女紅,總有人看不下去跳出來指導她幾句,可是為何這會兒靜悄悄的毫無反應?

  她轉頭看著精神萎靡不振的如意,「你怎麼了?昨夜作噩夢,沒睡好嗎?」

  如意努力擠出笑容,難為情的道:「昨兒個吃壞肚子,夜裡跑了好幾趟茅廁。」

  「你怎麼不早說?我讓人陪你去醫館。」這是一個沒有人權的時代,主子很少將奴婢視為人,因此奴婢沒有生病的權利,病重了,只能求主子恩典,放回家養病幾日,若無家可歸,主子索性將人打發到莊子,總之,主子不會請大夫給奴婢看病,奴婢都是靠彼此互相幫忙去藥鋪抓藥。

  如意搶在季霏倌喚人之前搖頭道:「小姐,不必了,我沒這麼嬌貴,只是碰巧小日子來了,肚子喜歡作怪,早上起來已經好多了。」

  「你確定?」

  「我真的好多了,小姐放心。」

  「好吧,若還是覺得不舒服,讓如葉陪你去醫館。你下去休息吧,讓……如萍進來伺候。」為了減少如萍在她身邊打轉,她將針線活全交給如萍,可是如葉想必溜出去打探消息了,而昨晚是如心值夜,這會兒能勝任在她身邊當差的只有如萍。

  如意應聲退出去,可是如萍還沒進來,季琳倌倒是先衝進來。

  「四妹妹,你聽說了嗎?京華書院倣傚江南的書院建了一家棋院。」季琳倌是永寧侯府二房的嫡次女,姊妹間排行行三,年紀只比季霏倌大一個月。

  怔楞了下,季霏倌不由得笑了,京華書院怎麼也開始「同流合污」了?她不記得前世京華書院有建棋院……也許有,只是當時她滿腹心思琢磨著如何換夫君,她與府裡的姊妹關係又不好,根本不會有人跑來拉她出門玩樂。

  「不過,那兒比江南的棋院還壯闊,而且園子裡建了許多亭台樓閣,可以坐在裡面邊賞景邊下棋……不說了,我們去瞧瞧吧。」

  京華書院位於城外,佔地廣闊,若是配上一個小籠子似的棋院,像話嗎?季霏倌拉住季琳倌,免得被她拖著往外衝。「三姊姊想下棋,我們將各府幾個好友邀來府裡,陪三姊姊下棋就好了,何必跑去棋院?」

  季琳倌微皺著眉,「家中姊妹的幾個手帕交有多大的本事,我都摸清楚了,哪能比得上在棋院遇到的對手?」

  季霏倌強忍著翻白眼的慾望,她又不曾去過棋院,如何得知棋院才能遇到對手?

  「京中喜歡下棋的就那幾位官家千金,三姊姊豈會沒有跟她們交手過?三姊姊去了棋院,只怕遇見的也是她們。」雖說棋院有專供女子下棋的院落,可是養在深閨的女子不同於志在朝堂的男子,下棋的風氣遠不如男子,且女子出門不便,少有女子會特地上棋院下棋,換言之,三姊姊想上棋院找人下棋實在沒有意義。

  季琳倌興致高昂的揚起眉,「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們要換裝。」

  「換裝?」季霏倌覺得不太妙,千萬不是她想的那麼一回事。

  「換上男裝,化身男子,我們不就可以隨意找人挑戰嗎?」

  「三姊姊在開玩笑吧!」京城不同於江南,京城是在天子腳下,高門大戶的規矩嚴謹許多,若是教人發現她們是女兒身,傳了出去,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用擔心,有三哥哥和四哥哥陪著,他們會掩護我們。」

  她可以不去嗎?「我還是覺得不妥。」

  季琳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

  季霏倌一臉天真的眨著眼睛,敲了敲腦袋瓜。「我撞了腦子之後。」

  「我不管,他們已經在外頭等我們了,你不去也不行。」季琳倌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一把將她從榻上拽起來往外走。

  「慢著,我們還沒換裝。」

  「上了馬車再換裝。」

  她好想喊救命,有沒有人可以救她?這個時候季霏倌不由得羨慕前世的自己,人人恨不得離她遠遠的,有誰敢如此待她……好吧,無論何種人,皆有不如人意之處。

  第五章 紫竹林之約(1)

  如同季琳倌所言,京華書院的棋院真的很壯闊,佔地至少是湘州的兩倍以上,這也不難理解,帝都的書院若是太寒酸,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更何況是後來傚尤的,好歹要做大一點,免得教江南的書院笑話。

  因為壯闊,季霏倌擔心人滿為患的現象並未發生,甚至人潮稀稀疏疏,連一張熟悉的面孔都沒有見到,當然不會被人家拆穿身份……她真的很烏鴉嘴,怎麼會在這兒遇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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