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能?我之前去綠竹屋,沒有一次見到這隻貓,除了這一回,梁淳秀說她把客來哥變成黑貓復仇。」她情緒有些激動。
「淳秀沒這麼行,你不是很聰明的嗎?怎會突然變笨了?」他取笑她。
她氣極,轉身往鋪裡走去,不想理他。
他跟上她,好像鋪子是他開的。
「客來不是貓。」他又說了一次。
「那客來哥呢?客來哥為什麼會不見了?你把他找出來啊。」理智告訴她,黑貓當然不會是苗客來變的,她只是有點失控罷了,所以胡思亂想。
「客來在晴天山莊。」他回答。
她呆了下。「什麼?」
「因為客來不想被淳秀纏住,所以暫時避進晴天山莊,怎麼,還不相信?」
「梁姑娘沒說客來哥在晴天山莊。」她半信半疑。
「你可以去晴天山莊瞧瞧,我邀請你去作客。」
她朝他吐了吐舌頭。「有空再說,我現很忙。」
「忙著找妹妹是嗎?」他笑著看她,一個美麗的女人連撒潑都可以這麼漂亮。
她嚥了嚥唾沫,「有沒有你不知道的事?」
「你沒偷人,人是你妹妹偷走的。」
她拭了拭冷汗,「找著人再說,或許正好相反。」
「相反什麼?」
「也許是方赫聖偷了幻丹啊,一個大男人,我妹妹要偷談何容易。管管你自己的事吧,梁姑娘已經被你給逼得語無倫次了,連人變貓的事她都撥得出來。」
「時間會沖淡一切,她很快會清醒。」
她恍然大悟。「我懂了,梁姑娘故意裝死讓客來哥救回,實際上她想接近的人是你。」
他不置一詞。
「你偏偏不領情,梁姑娘急了,不斷給客來哥施壓,客來哥只好逃進晴天山莊。」
「我的事你不用管,倒是令妹的偷竊行為已經讓我忍無可忍。」他環顧著四周。「這家藥鋪可不值四百兩黃金,你不想祖先多年心血付諸東梳,最好早日將方赫聖交出來。」
她想駁斥,又怕站不住腳,因為妹妹很可能真的拐跑了方赫聖。
「放心,若是幻丹真做了錯事,我一定負荊請罪。」她知道自己在說大話,要她向他請罪,下輩子吧!
果然,他不相信她的話。「妳做不到的。」
「至少我說出口了,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只要方赫聖沒死,我一定把他找回來還給你。」
「靜候佳音。」
※※※
晴天山莊
氣候很好,萬里無雲。
「我要赫聖哥。」
方赫聖的失蹤在晴天山莊引起了一場又一場的嘶吼和淚水奔騰。
「方赫聖選擇一走了之,他不要你了。」袁皓玄在癡情的妹妹受傷的心口撒鹽。
「我不相信。」說著又是一陣哭喊,悲慘入雲霄,連天上的鳥兒都不禁紛紛走避。
「你不要這麼死心眼。」他已不知勸過了少回了,證明勸人的話不是很管用。
「我不能沒有赫聖哥,我覺得我會死,我一定會死。」
沒有愛過的人不會懂得這一片癡狂,什麼生死的,對袁皓玄而言有些遙遠。
他點了妹妹的睡穴,將她抱上床。
「讓她睡個幾天,她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喊。」
苗客來也沒轍,用一種同情的語調說:「你可曾動用關係找方赫聖?」
「不曾。」他淡淡地回答。
「你是不希望看見皓冰和方赫聖在一起?」
「起初,我是反對的,後來見皓冰這麼專情,我的立場變得順其自然,現下你也看到了,如果他們真的有緣,什麼事都阻擋不了,無緣結合,留也留不住。」
「這不是白白便宜了米家的二小姐?」
袁皓玄開懷地笑著。「是不是便宜,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就拿淳秀的事來說,我不知道她會為了搏取你的同情而自傷。」
「是啊,原來她說的那些可憐身世全是假的,我這個先知,成了不折不扣的後知後覺。」真是夠丟人的。
「淳秀騙米家大小姐說她把你變成了一隻黑貓。」
苗客來顫了下,「可怕的女人,也難怪你無法接納她,不然以她美玉般的容貌,你怎會不動心呢?」
「不是因為她可怕,而是……始終無法對她動心,不能動心自然沒有所謂接不納的問題。」
他們看了下熟睡中的皓冰,走出房間。
「如果皓冰一輩子就這樣哭哭鬧鬧的,你要怎辦?」
「養她一輩子。」
苗客來不禁替他感到憂心,千年靈芝也醫不好心疾,得不到的永遠最美,像他對月顏亦是如此。
「辛苦你了。」
他反問苗客來:「你認為傷痛能夠持續多久?」
「我不知。」他只知道他的傷痛至今未癒。
月顏已嫁作他人婦,他恨自己當初過於軟弱,他應該搶婚的。
能搶為什麼不搶?
「憂傷會漸漸淡去,皓冰會重新振作起來的。」
方赫聖沒那麼偉大。
第六章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漢 古詩十九首
皇天不負苦心人,米幻夷終於在忘我城的邊境找到了方赫聖。
他真的和幻丹在一起,過著夫妻般的生活。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姊,你不要不理我,至少說句話嘛,我不是故意的,不告而別是不應該,可我不這麼做怎會明白嫁給赫聖哥是什麼滋味。」
「他人呢?」
她指了指房間,「赫聖哥病了,在房裡休息。」
「我一來他就躲進房裡,是不是過分了點?」
「不是的,赫聖哥發高燒,怕在你面前暈倒,所以他才躺回床上去。」
「有沒有請大夫看過?」人要是死了,她米幻夷恐怕一生一世在袁皓玄面前抬不起頭來。
「沒有,不敢上街。」
「你真能幹,連人都敢偷。」本想噤口的,可一見到失蹤多日的妹妹,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人一放鬆下來就忍不住開罵。
「我沒偷,是赫聖哥自已願意跟我走的。」她小聲的解釋,知道自己闖下大禍,遲早得靠姊姊才有辦法擺平,讓她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