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天的合約簽訂,她會再見到趙岱寬嗎?
她的心真的很亂,昨天推開他,其實她很後悔,非常的後悔,可是時光倒回的話,她還是會那麼做。
她愛他,可在思緒那麼複雜、那麼凌亂的情況下,她真的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們的愛情。
後悔加心痛,讓她一夜無眠,黑眼圈都快要媲美貓熊了。
隔日。
「呃……你看起來不太好。」
出面負責簽訂合約的是趙燕燕,程嫚說不出來是遺憾還是鬆一口氣。
「黑眼圈真重。」
程嫚避重就輕。「就只是認床而已。」
認床?!趙燕燕差點笑場,這理由編的真爛,都來香港一個多月了,現在才說認床,誰信啊!其實就是心裡有所牽掛而已。
算了,反正黑眼圈這麼重的人,她今天看到的也不只程嫚一個,還有一個,現在人在……
「那程小姐今天就要返回台灣了嗎?」
「對,離開這裡以後就直接到機場去。」她希望能快點離開這個讓她心亂如麻的地方,同時卻又感到猶豫。
「那你以後不考慮將工作室搬回香港?畢竟你終究是在香港出生長大。」趙燕燕難得多嘴的問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做打算。」
「也是。」趙燕燕點點頭。「好了,合約OK了,程小姐還有什麼事想確定或提出呢?」
她想要見代理總裁……有一剎那間,當趙燕燕開口問時,程嫚差點脫口而出。
但她嘴張了張,終究還是沒有將請求說出口。
趙燕燕等了幾秒,見她還是沒說什麼,便說:「既然沒事了,你又要趕飛機,我就請秘書派車送你到機場吧。」
「不,不用了。」
「沒關係,不要拒絕,畢竟我們以後還會有三年的合作關係。」趙燕燕難得主動示好,程嫚想了想也就沒拒絕。
「謝謝。」
「別客氣。」趙燕燕親自送她到電梯門口,並友善的伸出手與之交握。「後會有期了,程嫚。」
程嫚來到集團一樓大廳,櫃檯小姐告知她,停在大門前面的銀色休旅車就是公司派車,會直接送她到機場。
「謝謝。」
程嫚拉著行李到車子前方,司機下來幫她將行李拉上後車廂,程嫚自己打開後座的車門,一愣。
後座裡已經坐了個人。
「嗨。」趙岱寬揮揮手跟她打招呼。「上車吧,讓我送你到機場。」
程嫚猶豫了一下,還是上車。
車子開動時,他一手握著她的柔荑,溫柔但卻堅持不肯放開。
「你現在心情還是很紊亂嗎?」
程嫚不想騙他。「對。」
「還是不想原諒我嗎?」
她遲疑了一下,但仍舊點頭。
趙岱寬歎了好大一口氣。「我這是自作孽了,早知道就不要跟你吵架,不要跟你冷戰,不要一個人跑回香港……抱歉,親愛的,我做了太多的錯事。」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嗎。」程嫚說:「你以為只要一句抱歉我就會原諒你嗎?」
「那我到底做了什麼錯事,你可以告訴我嗎?」他小心翼翼的說。
她動了動唇,終於還是說了。「我本來是打算這次成功以後……親自把你尋回來,告訴你、告訴你……」忍不住心頭的激動,她邊說淚水邊滑了下來。「告訴你我很勇敢,我真的很勇敢,我戰勝了心裡頭最大的惡魔跟恐懼,然後,告訴你我愛你,請你回到我的身邊……
「可是你卻突然跑出來,還當了遊戲裡頭最大的那只王,結果我又在你的保護之下……」總之,心情很複雜啦!
原來如此。
他說:「如果我跑出來時不是最大只的王,你是不是比較不會那麼生氣?」
趙岱寬認真考慮自己是不是要繼續接任代理總裁一職,這竟然讓他的女人那麼不喜歡。
程嫚沒有回答。
「要不然我現在重新躲起來,讓你找到我……」
「你敢?」程嫚用眼神威脅他。
他當然不敢。「那我到底該怎麼做?」
「你……」程嫚才一開口,車子卻好像被後方追撞,而且力道還不小,坐在車子裡面的兩人都受到了驚嚇。
「怎麼了?」趙岱寬按下車子之間的阻隔玻璃,問司機。
「好像有一輛黑色的車子一直刻意的跟著我們,已經跟了好一段路,我本以為是跟我們同路,但他卻故意撞我們……」司機話都還沒說完,車子又被撞了,看來是故意逼車。
趙岱寬看向窗外,這一段路有一面全是山壁,看來對方一路跟著他們,是刻意選這個時候下手。「可以甩開他們嗎?」
司機搖頭。「車速上甩不開他們,況且若加速的話反而危險。」
眼看後方的車子又要逼上來,而且這次不撞他們,而是逼他們駛向對面車道,司機緊抓著方向盤,若真沒辦法的話,也只能先駛向對向車道,可運氣真差,在轉彎處,對向車道突然閃出一輛車,司機採了緊急煞車,將方向打向山壁——
「小心!」趙岱寬用他的身體將程嫚緊緊的護住。
砰!車子撞上山壁,所有的安全氣囊全部爆開,車子停了下來,車體前方跟半邊全毀,而刻意肇事的黑色車子則閃過他們,加速逃離現場。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車子發生嚴重事故撞上山壁,司機手腳骨折、趙岱寬肋骨骨折,頭部受到激烈撞傷,而程嫚……因為被趙岱寬護在懷裡,除了受到驚嚇,身體安然無恙。
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她哭斷腸,他則呈現昏迷狀態。
救護車抵達大元集團的醫院之後,由急診室的救護醫生團隊接手。
程嫚哭著對趙岱寬說:「我等你醒來跟我道歉,只要你親口跟我道歉,我就原諒,無論什麼我都原諒你。」只要你醒過來……
手術經歷十幾個小時,趙岱寬的六個姊姊都到了醫院,她們同樣充滿擔憂之情。
手術結束,主刀醫生走出來,宣佈手術成功。「病人目前移入加護病房,待會可能會醒來。」
程嫚一直沒有離開過,任何人勸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