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鍾媛媛的身邊還有一名丫鬟,不至於沒人安慰、照顧她,歐陽霆便轉身離去。
躲在石亭的尹巧兒看見歐陽霆一行人離開,可鍾媛媛卻杵在原地,像是沒打算返回石亭,她忍不住主動靠了過去。
才一走近,就赫然看見鍾媛媛在掉眼淚。
「他說……他說對我沒興趣,還說我沒有魅力……比不上那些青樓女子……」鍾媛媛硬咽地泣訴:「從小到大,我幾時受過這樣的羞辱?不只拿我和青樓女子相提並論,還說我不如她們……我……我……秋月,咱們回去!」
鍾媛媛氣憤又傷心地跺了跺腳,含淚轉身離去。
尹巧兒猶豫了會兒,並沒有跟去,而是轉頭瞪著歐陽霆一行人離去的方向。
什麼青樓女子的魅力比較大?這番話,不就跟她那個棍帳表哥如出一轍嗎?
原先歐陽霆逛青樓的行徑就讓她想起了杜威廷,想不到這兩個男人還真是一個樣兒的可惡!
媛媛是她到平洛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又待她有如姊妹般親切,要她如何能坐視媛媛被欺負,而且還是被她所痛恨的風流浪蕩子欺負!
「豈有此理,我絕對不能饒過他!」尹巧兒咬了咬牙,氣呼呼地朝歐陽霆離去的方向追去。
尹巧兒挾著怒氣一路追了過去,很快就追上了歐陽霆一行人。
「姓歐陽的,你給我站住!」
聽見有女人興師問罪似的叱喝,歐陽霆詫異地停下腳步。
回頭一看,他立刻認出這個氣沖沖奔到他面前的女子,就是前些天在「艷芳閣」外遇見的那個姑娘。
「是你。」
「對,就是本姑娘!」尹巧兒的一雙美眸含怒地瞪著他。
歐陽霆並沒有被她的怒氣給嚇住,反而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這女子還真是與眾不同,心裡的情緒完全形於色,不像那些總是掛著虛偽嘴臉來掩飾內心真實想法的傢伙。
這麼一個性情直率的姑娘,令他印象深刻,也或許是因為她的特別,所以他對她的敵意絲毫不以為件,甚至一點兒也不討坎她。
「姑娘不知貴姓芳名?有何指教?」他笑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要你向剛才那位姑娘道歉!你的那些話,不覺得太過分、太傷人了嗎?」
歐陽霆聳了聳肩,說道:「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何來過分之有?對我來說,青樓花娘確實魅力無窮,不是任何一個千金小姐比得上的。」
「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卻鎮日沉溺在溫柔鄉,只會撩撥女人心,不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嗎?」尹巧兒眼底流露出嫌惡的光芒。
歐陽霆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說道:「沒辦法,誰教花娘嬌燒多情,豈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夠抗拒得了的?」
聽了這番話,尹巧兒立刻想起了可惡的杜威廷,一雙美眸更是快噴出了憤怒的火焰。
「像你這種風流成性的男人,簡直是世上的禍害!」
禍害?歐陽霆差點被她的指控給逗笑了。
「好吧,不然你期望我怎麼做?」
「當然是向媛媛道歉,然後洗心革面,從此不再上青樓去尋歡作樂,不再隨便傷害女人!」尹巧兒喝道。
「抱歉,姑娘的要求,礙難從命。」
「你的意思是,要繼續當個風流浪蕩子,繼續傷害無辜的女人心?」同樣身為女人,她真是徹底唾棄這種男人!
歐陽霆瞅著她,問道:「姑娘為何如此氣憤?該不是……」
「該不是什麼?」尹巧兒瞪著他。
歐陽霆的眸中精光一閃,刻意將俊臉湊到她的面前,深邃的黑眸直直望進她的眼,朝她揚起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你該不是也和其他姑娘一樣,心裡愛慕著本公子吧?」
盯著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孔和迷人微笑,尹巧兒的呼息一窒,雖然有片刻的失神,但她很快地清醒過來。
一意識到這男人竟然意圖勾引她,一股怒氣驀地竄上心頭,她忍不住狠狠踹了一腳,正好踢中他的脛骨。
「誰愛慕你了?大白天的不要作夢!」
歐陽霆痛得低呼了聲,俊顏滿是錯愕。
盡避他是因為毫無防備又事出突然,才會被她給踢個正著,但……誰料得到這女子竟這麼潑悍,下「腳」毫不留情。
「少爺!」
「少爺沒事吧?」
「你這個潑婦,竟敢傷害我家少爺!」
面對僕從們的瞪視,尹巧兒可是一點兒也不畏懼。
「怎麼樣?他傷害那麼多女人,我只是踢他一腳,算是便宜他了!」
「你這女人——」
僕從們氣沖沖地打算聯手教訓她,卻被歐陽霆制止了。
「住手!我沒事,全部退下。」盡避被她狠踹了一腳,他卻沒打算以牙還牙地回敬她。
「可是她……」
歐陽霆轉頭一瞪,僕從們只好乖乖地退下。
望著她那氣憤難平的神情,歐陽霆開口問道:「我不懂,既然姑娘並不愛慕我,又何必管我上不上青樓?」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風流成性的男人!」尹巧兒哼道。
除了看不慣之外,他還狠狠傷了鍾媛媛的自尊心,要她如何能眼睜睜看朋友受了委屈而不吭聲?
歐陽霆搖了搖頭,說道:「可光憑你三兩句話,就想要我「痛改前非」,恐怕是辦不到。難道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嗎?」
「你——」這男人真是頑劣至極,無藥可救!
盯著她那怒火中燒的神情,又瞥了那些跟在一旁的僕從一眼,歐陽霆的目光一閃,心裡忽然升起一個主意。
「這樣吧,倘若你能打贏我,我就考慮洗心革面,從此不上青樓。但是倘若你打輸了,往後就別再管我要不要尋歡作樂,如何?」
「只要打贏你?」這男人在說什麼笑話?
尹巧兒心想,即使自己的武功稱不上高手之流,但好歹也學了多年武藝,要打贏像他這樣一個成天只會尋歡作樂的執公子哥兒,肯定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既然這個條件是他開出來的,她豈有拒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