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家的娘子不要太過分。」
「這話應該是朕說的。」
兩張相似的俊顏噙著同樣的冷鷙,對視一眼後,望向坐在對面,正抱著孩子閒聊的皇后與准乾王妃。
兩人近來因為孩子的關係總是滿嘴媽媽經,簡直將孩子當成寶,日日捧著抱著,儼然是心頭上的一塊肉,於是,兩個男人被冷落了。
「你應該帶著你家娘子回宮了吧。」夏侯歆不惜下逐客令。
「你要不要乾脆帶著你家娘子去齊天城?兩天前申仲隱離開時,你們就應該跟他一道去才是。」夏侯歡咂著嘴,像是太晚得知消息,否則他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把連若華丟到申仲隱的馬車上。
「好笑,那你沒事幹麼三天兩頭帶少敏過來?」竟然還想把他趕到齊天城?嗯……這想法似乎可行。
夏侯歡抿了抿嘴。「因為少敏想見她的華姊。」華姊兩個字咬得極重,彷彿一再扼腕當初怎麼沒將她賜死。
「你自己造孽為什麼要連累我?」夏侯歆踹了他一腳。「自己捅的樓子自己處理,別奢望我幫你!」
事實上他也是拿兩個女人沒轍,所以推給大哥就是了,誰要他是大哥,能者多勞嘛。
夏侯歡哼笑了聲。「那就別怪朕。」
夏侯歆懶懶靠在亭柱邊,見夏侯歡硬是擠進兩個女人之間,大有享受齊人之福的態勢,教他微微瞇起眼。
而後,他甚至冷落了妻子,逕自跟弟媳聊著,沒想到辛少敏乾脆抱著孩子坐到夏侯歆身旁來。
這情狀教夏侯歆忍不住低問:「大哥跟若華在聊什麼?」到底在嚼什麼舌根,他試著要聽還聽不見。
辛少敏一臉他很無聊,壓根不想理他的神情。
「說嘛,大哥到底說了什麼?」夏侯歆湊了過去。
辛少敏嘴巴動了動,但因為懷裡的寶貝兒子突然哭了,她趕忙低頭哄著,教夏侯歆沒能讀透她的唇語,不禁再湊近她一些,就只為了確定她說了什麼,然而那頭——
「瞧,朕沒騙你吧。」
夏侯歆腦袋警鈴大作,立即抬眼望去,就見連若華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當機立斷將辛少敏丟到天涯海角去,徐步走到她身旁。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混蛋大哥到底造了什麼謠,要累他受苦受難。
「也沒什麼,只是你大哥說,你在他們成親時假扮他進洞房,這事我是聽你說過的。」
連若華無所謂地笑了笑。
「那不過是鬧著玩而已。」他慶幸自己以往就跟她提過這事,不過為何他覺得她的臉色不像她的口氣一樣和顏悅色。
「是挺好玩的,所以我就在想,要是新婚夜有人這麼鬧,也許我不像少敏那麼精明,一個不小心就會睡錯人。」連若華逗著兒子,笑吟吟地望向他。「其實睡錯了也無所謂,反正你們長得這麼像,就當是換夫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夏侯歆聽完已是通體生寒。
而一旁的夏侯歡更是嚇得立刻回到辛少敏身旁,不敢置信她竟發言如此驚世駭俗,何況她還是少敏的乾姊。
唯有辛少敏老神在在地笑著。
唉,兩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才會被華姊給嚇著,因為打她認識華姊,華姊一直都是這個調調,平常是沒有脾氣的,說起話來總是溫溫的,想惹火她並不容易,但要是惹火她……
想滅火得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行啊。
不過這會華姊不算生氣,不過是在反將一軍而已,他們都沒看懂嗎?虧他們一個個都是心機鬼。
當晚,夏侯歡立刻帶著辛少敏回宮,連著幾天未曾踏進易水樓,直到主持大婚當天,他帶著妻子出席主婚後,立刻二話不說走人。
而另一頭,一拜完堂,連若華被帶回新房,夏侯歆也馬上拋下滿室的朝中官員直奔新房。
門一開,連若華眉眼未抬,逗著睡在小搖籃裡的兒子。「這麼快回來做什麼?前頭的客人都不用招呼了?」
「我大哥沒來吧?」
「他來做什麼?」她好笑道。
夏侯歆看了新房一圈後,確定無處能躲人才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我大哥會趁機報復而已。」
連若華笑得又柔又美,溫聲說:「人家又不是你。」
夏侯歆不禁倒抽口氣,這下總算明白她嘴裡不說,但心底卻是惦記的,於是決定立刻用行動化解誤會。
「我的王妃,今日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喝過交巹酒,咱們也該休息了。」他捧了兩隻金雕杯走到床邊。
連若華身上的喜服早已經被王府嬤嬤褪下,鳳冠也被采織收走了,將一頭長髮放下後就可以準備就寢。
「忘了跟你說,我不喝酒的。」她躺上床,蓋被準備入睡。
夏侯歆忖了下,褪去外袍跟著爬上床,大手不安分地滑向她的腰肢,來回輕撫著,低聲誘道:「若華,我真想再看一次你那豪氣干雲地強壓我這傷重的瘸王爺的模樣。」
連若華笑了笑。「淫亂員外下工了。」休想再要她採取主動。
「嗄?」
「純真丫鬟上工吧。」她回過身摟著他。
夏侯歆從善如流,兩人吻得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眼見一切就緒時——
「哇哇哇!」宏亮的哭聲從喜床邊上的小搖籃傳來。
連若華二話不說地將夏侯歆推開,抱起小搖籃裡的兒子摟進懷裡,兒子立刻自動自發地含住她的乳頭吸吮著。
夏侯歆橫眼瞪去,就見她全身上只著一件褻褲,當著他的面餵食兒子。
「……你是故意的。」他知道她向來以凌遲他為樂。
「什麼啊,你兒子肚子餓了不用喂嗎?」她沒好氣地瞪去一眼。
夏侯歆只能忍著痛,等待兒子飽食一頓後,老子再大開殺戒。
但是,眼見這春宵夜瞬間撒了千金,依舊不見兒子飽足時,他不禁問:「他到底還要吃多久?」
「問他啊。」她沒好氣地道。
夏侯歆恨恨地瞪著吃得一臉幸福樣的兒子,暗暗決定日後定要培養兒子快食的習慣,要不以他這般溫吞的性子,是打算吃到天荒地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