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早安。」在等電梯的空檔,她露出笑容,和陳如萍打了聲招呼。
「你怎麼還有心情上班?你不知道總裁出了嚴重的車禍,現在人還在加護病房裡觀察嗎?」身為他的女朋友,宋曼妡應該要隨侍在側,怎麼還會來公司上班?
聞言,她心頭一霞,一臉錯愕的盯著陳如萍。
「你說什麼?晨堯出了車禍?這件事你聽誰說的?」宋曼妡激動的握住她的手。為什麼外人都知道的事,身為他的女朋友,她卻毫不知情?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其實我也是聽秘書課的人說的,早上總裁的朋友有打電話來公司,說昨晚總裁為了閃避一隻野狗,車子不小心撞上安全島翻覆,當時總裁全身是血,目前情況還不樂觀。」陳如萍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反應,就怕她一時激動,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出來。
宋曼妡只覺得寒冬過境,她的身子不停地顫抖,一陣冷意凍得她牙齒頻頻打顫。她不相信昨天還和她耳鬢廝磨的男人,現在會奄奄一息的躺在醫院裡,肯定是消息來源有誤!
「開玩笑的吧?這種事一點都不好笑,今天是愚人節嗎?」宋曼妡強牽起一抹笑容,不願相信這一切。
「曼妡,我也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陳如萍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麼說。
「電梯來了,我們上去吧。」宋曼妡神情呆滯,本能的就想走進電梯裡。
陳如萍實在是看不下去,就算很殘忍,她還是要逼宋曼妡面對這一切,再說斐晨堯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和死神搏鬥,難道宋曼妡不該去替他打氣嗎?
「走!我們去醫院!」陳如萍強拖著她,往公司大門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要去醫院?晨堯在樓上等我。」宋曼妡板著臉,拒絕相信她的話。
「宋曼妡,我拜託你清醒一點,現在總裁還在醫院和死神拔河,如果你再繼續自欺欺人的話,你會後悔莫及的!」
陳如萍的話,重重的打醒了她。她知道這種事不能隨便拿來開玩笑,而身為好姊妹的陳如萍,更不可能拿這種事來騙她,昨天的預感居然成真了,她突然好痛恨這個該死的預感!
如果昨天她陪著他出門,或許這一切也不會發生,一切全都怪她!
「如萍,怎麼辦?我現在心裡好亂,什麼也沒辦法思考。」宋曼妡淚盈於睫,頭一回感到六神無主的慌亂。
「沒關係,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現在我們先去醫院看總裁。」幸好她老早就從秘書課那裡探聽到醫院和病房號碼。
宋曼妡被動的任由陳如萍帶著搭計程車直奔醫院,一路上她始終面無表情,一雙眼空洞無神,看得陳如萍心頭一陣難受。明明是一對金童玉女的組合,為什麼老天爺會開這麼大的玩笑?
只希望總裁一切安然無恙,否則她實在不忍心看宋曼妡失去摯愛的打擊。
當她們抵達醫院的時候,斐晨堯也剛好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傅永書和聶康一臉凝重的站在長廊,其中還有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子,也憂心忡忡的坐在椅子上。
「你是宋小姐吧?」聶康一見到匆忙趕來的宋曼妡,語氣溫和的問道。
「我是。晨堯現在情況怎麼樣?」她認得這兩個人,就是那天她被誤認為傳播妹,他們兩個也在場。
「先前因為遭受到重創,一度休克,幸好醫生使用電擊急救回來了,只是……」聶康欲言又止,俊容上有著凝重。
「只是什麼?」宋曼妡提心吊膽,就怕還有什麼比失去生命更嚴重的狀況。
看聶康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啟齒,向來直來直往的傅永書,索性走到宋曼妡面前,斯文的面容上,有著明顯的難過神情。
「他的雙腿因為受到強烈的撞擊力,有嚴重性的粉碎性骨折,往後有可能不良於行。」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變成殘廢?」宋曼妡美眸微瞠,對這個結果感到詫異。
像斐晨堯這樣自尊心強的男人,怎麼能接受自己變成殘廢的事實?即使她並不會因為他身體有任何殘缺而嫌棄他,就怕他會自怨自艾,把自己給逼進象牙塔裡啊!
「醫生說只要勤做復健,或許狀況不會那麼糟,不過復健是一條漫長的路,誰也不能保證需要花多久的時間。」聶康輕歎了口氣。
「我……我可以進去看他嗎?」只要人還活著,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宋小姐,晨堯很在乎你,這段時間或許會很難熬,但我希望你能陪在他身邊。」聶康衷心懇求。
就算他們和她不熟稔,但斐晨堯每次一提起她,總是流露出溫柔的眼神,那是他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神情,由此可知,他有多愛這個女人。
「我會的,對我來說,只要他還活著,其他什麼都不重要。」宋曼妡嫣然一笑,然後走進病房裡。
那個向來意氣風發的男人,此時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蒼白的俊容上沒有半分血色,若不是他的胸膛還有著規律的起伏,她頓時有種他已經不在人世的錯覺。
她坐在他身旁,雙手緊握著他的右手,略顯冰涼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悲從中來,強忍多時的淚水,此時正滑然而下,滴落在他的手上。
「晨堯,你有聽見我在叫你嗎?如果你有聽見,請你快點醒來吧!讓我看看你,好不好?」她輕喃著。
他沒有半點反應,依然沉睡著。
宋曼妡輕撫著他的五官,當她輕觸到他的眼睛時,只見他羽睫微顫,緩緩地睜開。
「曼……妡?」低沉沙啞的嗓音,教他有些難以適應。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叫醫生過來?還是你想喝水?」她連珠炮的問題,讓他忍俊不禁。
「我想喝水。」他笑道。
「水、水……」她慌張的拿起水杯,還貼心的拿了根吸管,方便他飲用。
幾乎將整杯水全部喝完,干潤的喉嚨這才得到滋潤,斐晨堯打量著週遭的環境,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而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