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祐本來淡漠的表情突然變得嗔目切齒,握著酒杯的手憤怒地往桌面一槌,「可惡,他怎麼就這麼命大,那毒陰狠無比,只要一點便會即刻喪命,他竟然還有辦法活下來!」酒杯瞬間破裂,鮮血順著手腕流下。
「世子爺!」那兩人擔心地看著他流著鮮血的手。
趙天祐鬆開手中破碎的酒杯,抽出帕子隨意綁住受傷的手掌,壓抑滿腔怒火,「沒事,你們還調查到些什麼?」
母舅當時再三跟他保證,任何人傷口只要沾上那毒,便會即刻喪命,他甚至還抓了個乞丐做試驗,這才在刀刃上抹毒以備不時之需,萬萬沒有想到趙天祺命這麼大!
既然那毒毒不死他,他得另外想辦法,絕不能讓他活著回到京城,一旦他回京,他現在手上所有的榮耀都將化為泡影。
「世子爺,我們打聽到趙天祺隱姓埋名在安陽縣一家醫館裡打雜當侍衛」前一陣子娶了醫館大夫的女兒。」
「你們說他已經改名換姓?」
「是的,他現在叫安睿。」灰衣男子回答。
一聽到這名子,趙天祐仰頸輕蔑地狂笑了兩聲,「好啊,他竟然連姓都不要,直接改了跟他那低賤母親一樣的姓,很好!」
「世子爺您……」兩名手下對他這忽然怒極又狂笑的行為,感到有些心慌。
趙天祐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扯出一抹陰狠毒辣的笑容,「很好,既然他叫安睿,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老百姓死了,不管是府衙官員還是里正,都不會在意,更不會大費周章調查死因,也不會有人去注意到他背後的身份。」
這兩人隨即明白他的意思,黑衣男子眼睛一亮,手往脖子一橫,「世子爺,您的意思是要兄弟們……」
趙天祐點頭。
「屬下即刻召集兄弟……」黑衣男說著。
「不,論功夫,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只是白白犧牲。」趙天祐丟出一袋銀票,「一年前黑狼閣的大當家被趙天祺殺死,現在黑狼閣由二當家做主,去告訴黑狼閣二當家,殺死他們大當家的殺人兇手沒死,已經找到了,相信他會很樂意替他們大當家報仇!」
「可是……世子爺,自從黑狼閣大當家死後,這黑狼閣幾乎就算是散了,要上哪裡找他們二當家?」灰衣男子有些困擾地說著。
趙天祐推開窗子,手指往對岸青樓的方向指去,「黑狼閣二當家現在正在對面麗春園享樂,急需一大筆銀子支付嫖妓費用,你們即刻將銀票送過去,他會馬上接下這筆生意。」
灰衣男子收起那袋銀票,「是,屬下即刻去辦!」
第十章 害人不淺的綁架案(1)
今日一如往常,一夜的大雪將整個大地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積雪,連行走都困難,即使現在已經過了辰時,但鵝毛般的大雪依舊亂舞,從未停歇。
算了算,成親已好幾個月了,紀紫心站在屋簷下,看著這一片如下雨般霧茫茫的天空,下意識地搓著已戴上保暖皮手套的雙手,嘴裡唸唸有詞,「好冷啊,怎麼都快要春天了,雪還是下得這般大,冷死人了,往年都不曾這樣啊……」
這時,從院子外頭提著一個小食盒的白果一看到站在屋簷下的紀紫心,立刻不顧形象扯著嗓門就朝她焦急地喊著,「唉唷,我的好小姐啊,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趕緊進屋去,不要站在外面,要是冷著就不好了。」
「呿,白果,你還沒嫁人耶,也留點形象讓人打探好嗎,要是想要為你說媒的看到你跟個瘋婆子一樣嘶吼,誰還敢替你說親啊!」
「什麼啊,小姐,我是提醒你,要是姑爺回來知道你站到屋簷下吹風,他肯定會念到你耳朵生繭的。」
她摸了摸自己這約莫三個月大的肚子,笑了聲,「你們不說他哪裡會知道。」
「我們姑爺神通廣大,他哪裡會不知道啊,小姐我們趕緊進屋吧。」白果扶著她小心地走回溫暖的屋內。
她任由白果扶著她進屋,低頭看了眼自己這已經有點幅度的小腹,她這算是入門喜,一成親就懷上,可把安睿給樂壞了,還直誇自己厲害,有人這這麼誇自己的嗎?對於這一點,她真的是很無言。
說起安睿,自從知道她有了身孕後,天天草木皆兵,生怕她不小心碰到、撞到,除非前面醫館有什麼事情,否則只要沒事便護在她身邊,簡直就像是只母雞一樣護著她這隻小雞。
白果巡視了下屋內,「對了,甘草呢,甘草怎麼不在你身邊?」
紀紫心解下身上的紫貂大氅,「連著幾天的大雪,冷得讓人從骨子裡都發寒,安睿這些天又常常跟著父親在外奔波幫忙看診,因此吩咐了膳房給我備些羊肉,想燉個羊肉爐讓他跟爹補補身體,這屋裡的紅棗沒了,我讓她到醫館拿一些回來。」
白果為她拿來暖手的小手爐,「小姐,屋子溫度降了,這手爐你先拿著,我去加些炭火。」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甘草焦急慌亂的聲音自外邊斷斷續續地傳進了屋裡,紀紫心擰著眉頭看著白果,「這甘草是怎麼了?這樣大呼小叫的。」
她這話才說完,甘草便推開門氣喘吁吁的跑進內廳,「小姐,不好了,姑爺出事了!」
「你說什麼,安睿出事了?究竟是怎麼回事?」紀紫心驚駭地自椅子上站起,還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桌几。
「小姐,剛剛有人來報,說老爺跟姑爺回來經過鹿豐山山腳時,正巧遇上了雪崩,把他們的馬車都埋了,已有不少人前往幫忙挖掘,蘇管事也已經在召集男丁準備前去救人。」甘草捂著激喘不已的胸口,慌張地將自己方才聽到的消息告知她。
「怎麼會這樣?小姐,現在、現在要怎麼辦?」白果被這消息嚇得六神無主,焦急地直問著,「小姐,老爺跟姑爺,他們……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