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侍寢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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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2)

  話未完,一道熟悉的修長身影出現在藏書閻朱漆大門後,行姿翩翩,渺無聲息。

  「青青。」葉淺綠訝喊一聲,冰心趁隙行禮退下。

  晏蒔青行至她身邊,目光低垂,看見桌案上的上古天書,玉白的俊顏微微一變。

  「怎麼會突然讀起這些令你頭疼的書?」

  注意到他眼底的那抹陰黯,她心忽然一緊,小手覆住了他的手背。「青青,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沒辦法做什麼的癡兒鳳梓,我也想出一分力,與你一起守護鳳氏血脈,還有整個白鳳園。」

  被她覆壓的那隻手暖意漸生,直透入心,他似水沉靜的面容微微放鬆,俯下身,揚起另一隻於輕撫她的臉。

  「是我逆天而行,把你的靈魂遠從千年之後招回來,其實,以前的鳳梓活得並不快樂,我在她身邊,看得比誰都清楚。」

  「青青,你想太多了。」她摟緊了他的手,婉約一笑。「正因為有你在身邊,鳳梓才能活得快樂,如果不是你,鳳梓不知道要被薛氏父女折磨成什麼樣。」

  望著她芳美如花的嬌顏,他心念一動,似有暖潮湧過心頭,饒是一向寡情淡欲的他,也無法抵擋此刻的動人美好。

  他低首,托起她微怔的臉蛋,俊顏湊近再湊近,最終慢慢與她相觸,兩瓣唇密密貼著。

  窗子外的一株桃花灼灼如華,花瓣飄落如雨,氣味漸遠漸近,蕩入春意無邊的藏收閣。

  良久,閣中沉默無聲,唯有繾綣情意像滿樹燦開的桃花一般絢爛。

  慢慢從他唇間的暖意回過神,葉淺綠低下頭,輕撫著留有他氣味的嘴唇,眼神中還有氤氳的情意。

  「你以前也吻過我嗎?」不知為何,方纔這一吻,她總覺得似曾相識。

  「有一回,我為了懲罰你偷吃太多糖犯牙疼,把你偷藏在枕下的杏花糖全都沒收,你一時氣不過,半夜跑來咸池宮找我,以為我把你的杏花糖都吃了,就撲上來咬我的嘴唇。」

  聽到後來,葉淺綠的肥幫子已經紅似窗外的桃花,她真不敢相信,那個單純喜歡傻笑的鳳梓——也就是千年前的自己,竟然也有過如此脫序的行徑。

  她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困窘得支支吾吾,「你、你……你沒騙我?鳳梓以前真的做過這件事?」

  晏蒔青笑了笑,「我方才說的話,千真萬確,你那時咬得用力,嘴唇還磕著了我的齒,腫了數日。」

  葉淺綠懊惱的低垂蝶首,為了千年前自己的幼稚愚行感到害羞窘惱。

  「不過就是幾顆糖嘛,我犯得著因為這樣就去咬你的嘴唇嗎?那時候的我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晏蒔青摸摸她垂落在頸上的秀髮,清淺似水的烏眸有著掩藏不住的柔情,但是日光在掠過案頭上的上古天書時,心頭微微一凜。

  恰好,葉淺綠雙眸輕揚,撞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複雜神緒,順著他日光所及,她也跟著望去。

  是上古天書。他看著這本書的目光十分複雜,有著她難以理解的深沉,方才冰心的態度也隱晦不明,如今想來,應是與他脫不了關係。

  其實她想問那則諭言,但她知道他不見得會為她解惑,有些事情,他終究選擇隱瞞。

  也罷。她收回落在上古天書上的視線,看著眼前人。無論神諭如何預言,她都想要與他相守。

  議政殿

  碧瓦檻柱,處處可見鳳凰雕像,金殿之上,華毯鋪席,按現獸爐,清香氤氳。

  葉淺綠穿著唯有神女才有資格穿上的繡鳳錦服,發上簪著數支鳳紋金釵,彰顯尊貴不凡的無上地位。

  但她臉上雖然含笑,其實心下已經一陣慌,扶在金色扶手上的雙手死死握緊,層層綾羅錦鍛下的後背也已經讓冷汗浸濕。

  據她所知,自從數月前,鳳梓前往行宮遇刺身受重傷之後,朝中裡外便有了共識,先讓神女靜心養傷,治理朝政一事便名正言順的落到了晏蒔青頭上。

  晏蒔青曾告訴她,在他入宮之前,鳳梓的權力等同於被薛昆架空。

  直到薛昆「識人不清」,將他引入宮中,並且親自舉薦他為國師,又讓白鳳國的所有臣民見識到他的過人能耐,眾人心悅臣服,成為民心所歸,薛昆把權弄政的勢力才逐步轉移到他手中。

  當初的薛昆萬萬也料想不到,自己親手拱入朝堂的國師,到頭來卻成了制住他的最大天敵。

  此刻,這是鳳梓病癒之後,頭一次上朝理政,也是她第一次以鳳梓的身份坐上尊貴無比的雕鳳金椅。

  「晏國師到。」突地,傳令女官高聲宣唱。

  剎那之間,只見鳳雕金椅上的神女眉睫一動,緊抿的嘴角也隨之上揚,用著憨傻的聲音命令道:「宣召國師上朝議政。」

  金殿之下,滿朝文武的紛退到兩旁,縱是年事已高的老臣也躬逢其人,眾人屏息靜候。

  少頃,身著桃色錦袍的修長人影現身在殿門之外,一身仙氣難自掩,昂首負手,神色淡然如水,眉間花印赫赫如火,教人望之生畏。

  晏蒔青步履極輕,行走在兩旁眾臣讓出的寬敞長道上。

  行過之處,桃花香氣淡淡縈繞不散,他直上金殿,沒有行禮,逕自在鳳座旁的另一座精緻玉椅上落坐。

  葉淺綠一掃方纔的緊張,用著一如既往的憨笑朝晏蒔青問道:「國師來得正巧,齊刺史正提及麒麟國近來動作頻仍,三番兩次向五口國提出交流一事,依國師來看,孤該如何定奪?」

  晏蒔青折眸望向眾臣,不疾不徐道:「麒麟屬金德,白鳳屬火德,至於驪龍乃屬木德,祥龜則是水德,四靈環環相扣,相剋相生,麒麟倘若有意侵吞,也得顧及五行相剋之由。」

  「照國師這麼一說,那吾國應當提防的是祥龜國?」

  「祥龜國主和厭戰,絕不可能動併吞之心。」

  「稟國師,」齊刺史俯首作揖,萬般恭敬的道:「近來鎮守國境邊關的將軍的自數度回報,麒麟國頒密令,遣使數人潛入吾國,似乎另有所謀,此事非同小可,必得好好觀察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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