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楓的笑臉僵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還算年輕的臉,有些不太適應大叔這個稱呼。
「這條街再過去有間吉祥會館,隸屬萬寶齋名下,兩位貴客看在我的面子去住個幾日,不知可否?」
「吉祥會館……」林綠雲思忖了一會。
「林綠雲,慕大叔看起來是好人,他讓我們去住我們就去住,反正這地方我們也不熟。」就算被騙也有限,幾百顆丹丸而已,她再煉就有了。
又是慕大叔……慕遠楓嘴角抽搐了兩下,不過算了,人家小姑娘看來才十五、六歲,的確還小,叫他大叔也沒什麼不對,況且能順利做成這筆交易,叫他龜孫子都成。
看她已露出些許疲色,不似靈修者只要補充靈氣便可精神飽滿,林綠雲心疼的一顰眉。
「好吧,就住吉祥會館,你洗漱洗漱,先行休息,把你流失的體力補回來。」
「好,人吃飽了就犯困。」真嫉妒他,十天半個月不睡也看不出一絲異樣,她只要一天沒有足夠的睡眠,隔天準是哈欠連連,沒什麼精神。
第六章 國寶炎狐(2)
慕遠楓親自送林綠雲、狐仙仙來到吉祥會館,他自以為是的認定他們是一對情濃意切的小兩口,便自作主張只安排了一間房。
林綠雲看了一眼並未說什麼,他也不放心一向迷糊的狐仙仙單睡一屋,她睡得沉不易醒來,若有人摸進屋來她根本察覺不到,說不定腦袋被人割了還照睡不誤,且他不太需要睡眠,大半時間都在修煉,並不常用到床,在靠窗的榻上打坐即可。
「拍賣場內可設有鬥技場?」
慕遠楓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要參加?」
「是。」他大方承認。「可以現場報名嗎?」他要先觀看場地,再看看鬥技的對手強不強,太弱,激發不了他的爆發力。
「可以,但新面孔少有被看好的,下注者不多。」下注少,抽成也少,對上場者並無太多進項。
「無妨,打上幾場就熱絡了。」林綠雲會打到他們一見到他就怕,遠遠看見他走來便退避三舍。
慕遠楓饒富興味的挑眉。「哦!這麼有自信。」
「不是自信,是我從未敗過。」他能打敗任何人,包括那個至高無上的人,他總有一天能超越那人。
林綠雲自動忘記他在七大門派的較技下,一招也沒出的向狐仙仙認輸,生平無敗績的他也只輸過那一場,在他未來無數的打鬥中真的未嘗敗績,人稱「一代殺神」。
「呵!祝你好運。」慕遠楓輕笑道,心裡則是想著,希望他的表現如他所說的這般厲害。
「啊——」
正在庭院練功的林綠雲,忽然聽見屋內傳來驚恐萬分的尖叫聲,他肅殺的面容一凜,身形極為快速的移動,幾乎是踏雪無痕,不落下半點足跡,在眨眼間便現身內室。
他滿臉警戒的看向屋內,目光掃過面色發白的狐仙仙,見她並無大礙,便以靈識掃視四周。
「狐小笨,發生什麼事?」是誰驚嚇了她?他的黑瞳倏地一沉,冷幽幽地像雪山深潭,令人心生寒意。
神色慌張的狐仙仙嗚嗚咽咽的拉住他的大手。「林綠雲,我可能要死了,你不要難過。」
「胡說什麼,你一點病痛也沒有,哪會那麼容易死去!」他大喝道,臉色卻出現少見的慌亂和驚恐。
「我說的是真的,不是騙你的,我全身都是血……」好駭人的紅,佈滿全身,沒一絲雜色。
「哪來的血,又在胡思亂想了,你是不是作惡夢了?」林綠雲輕撫摸她的髮絲,掌心下那滑細的觸感讓他捨不得放開。
狐仙仙搖著頭,力求鎮定。「我剛才取下隱形木牌,我、我變得不一樣了,還多了一根尾巴。」她現在成了三尾狐狸。
「怎樣不一樣,讓我瞧一瞧。」他伸出手,欲取下她戴了數年的木牌。
她快速往旁邊一閃,不太願意他看見她半人半狐的模樣。「不用看了,我知道我快死了,等我死了就一把火把我燒化了,骨灰撒在天脈山,我會回來看你們……」
「狐小笨,你不要自說自話說得開心,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別說得太早,木牌你是自個給我,還是我自己摘?」林綠雲氣惱的按住她的肩,忍不住對她咆哮。
「你能不能別叫我狐小笨,在我死前讓我順心一些,你老是狐小笨、狐小笨的叫,叫得我心煩。」狐仙仙再次要求正名。
他冷哼一聲。「等你變聰明了再說,拿來。」
望著伸出的大手,她忸忸怩怩了好一會兒,這才不情不願的將木牌放在他手心,但繫著木牌的紅線還掛在脖子上。
驀地,他一扯,木牌離了身。
一瞬間,艷麗的紅扎入林綠雲雙眼,他下意識瞇了瞇眼,等稍微適應後再睜開雙眼時,記憶中雪白純淨的小白狐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毛髮紅亮的血狐,三根毛絨絨的大尾巴一揮一甩的。
「你……你不是雪狐一族。」是他認錯了。
尖尖的狐狸耳朵,蓬鬆的狐狸尾巴,仍擁有人身的狐仙仙遮著臉,非常沮喪地紅了眼眶。「你看,由白轉紅了,這還不是將亡的跡象,有誰會從白狐變成紅狐?」
「你……」他想了好久,思緒有些混亂。
同樣的一張臉,天天看著並無二致,但是一沒有木牌遮掩,她那張原本平凡無奇的面孔多了生動,眼眉勾起處有股天生的嫵媚,淡淡地散發出勾人的媚色和嬌艷,教人有短暫的迷眩,移不開視線。
她有著天狐的嬌媚,不需特意撩撥便媚態橫生,眼波輕輕一勾,流動的是風情,是萬般春色,誰家兒郎不動心。
「狐……仙兒,你不是生病了,而是……呃,長大了。」林綠雲不太好啟齒,耳根紅得發燙。
「長大了?」什麼意思,不會是青春期少女來經吧?
「有一種血狐在幼時毛色並不明顯,是帶著點粉紅色,它們的毛髮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慢慢變紅,直到長至血的顏色。」他沒見過血狐,只聽娘在他小時候說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