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儘管作夢去。
林綠雲是誰,他是不受控制的大殺神,想對他呼來又喚去,那只有狐仙仙一個人辦得到。
「呃!嗝!你……你們欺負人……」兩顆豆大的淚珠掛在眼角,要滴不滴的惹人垂憐。
古不怪很張狂的朝她揮拳又咧牙。「欺負你又怎麼,你咬我呀!老子皮厚,不怕咬。」
「林哥哥……」劉雨欣好不悲切的咬著下唇輕喚。
林綠雲根本鳥都不鳥她,目光柔和望著身邊女子的側臉,兩人和天地間融合在一起,彷彿已成為自然界一景,再也沒有人或事能破壞這一刻的寧和靜好。
就連一向愛找師弟們練手的古不怪都能感受得到,他們之間寧靜和諧的氛圍。
「走走走,別來煩人,哭哭啼啼觸人霉頭,老子還沒死,用不著你一身素白地來嚎喪,哪邊來、哪邊去,不要讓老子叫你家大人來領人。」小孩子的把戲,看得真可笑。
其實劉雨欣的衣衫並非素白,而是底色較淡的香色,但是大師兄眼睛不好,分不清顏色,硬拗成白衫。
可是他說白色,也沒有人敢跳出來說那不是白色的,他們這一群師兄弟姊妹的氣場非常強大,人也充滿氣魄,一個閒站也不覺得什麼,四個同時排排站,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劉雨欣咬著牙,無可奈何的走了,但她臨走前的那一瞟,卻是恨意一閃。
靈識很強的狐仙仙捕捉到了,她不解的蹙眉。「那個女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老是來纏著林綠雲?」沒瞧見人家對她不睬不理嗎?還死纏不放。
「愛慕吧,人家姑娘家很害臊呢!」勇於追愛的女子不多見,值得鼓勵。
古不怪瞟了眼噙著淺笑的紫墨玉。「我看那女的眼神不正,身上有股躁動的邪氣,你們別太大意了,小心應付,那人不簡單,絕非我們表面所見的柔弱可欺。」
「沒想到大師兄也會關心草芥般的我們,真是難得呀!」看來天要下起紅雨了呢。
「老二,你一張嘴像糞桶,專門噴糞。」開口沒一句好話,專門扯人後腿,他怎會有這種老和他作對的師弟?
紫墨玉笑了笑,不反擊,一雙迷人的眼睛泛著冷意。「你們難道沒發現嗎?劉家一行人從萬獸叢林出來時,所有人都神色慌張、狼狽不堪,或多或少受了點傷,唯獨一人例外。」
卓清儀、狐仙仙兩人是一臉困惑,她們真的沒察覺到這些小細節,那時只考慮要不要救人。
「劉雨欣。」林綠雲冷冷的啟唇。
「沒錯,她的柔弱是假的,膽小羞怯也不是真,她以為她把所有人都瞞過了,包括自家親人。」
她的兄長至今還相信她是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有點小靈力卻無自保能力。
紫墨玉刻意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她試圖接近我們是為了什麼,報仇,或是別有所圖,你們之中誰和她結了深仇大恨?」
眾人都思索了一番,卻想不出劉雨欣的企圖,但是若將時間拉到兩年多前,那時林綠雲和狐仙仙剛入門,一切就都想得通了,他們的確與人有過不小的過節。
第九章 女人倒貼必有鬼(2)
「他來了吧!」
林家大院的深處,傳出沉厚蒼老的聲音,千年古木雕琢的香檜大椅上坐著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外觀看著老,但面皮並無一絲皺紋,油潤光滑得宛如打磨過的香楠木。
在他下首的是個面色愁苦的男子,髮色以灰色居多,零星摻雜了白和黑,看來不年輕了,下垂的嘴角看起來經歷了不少事,行事很是嚴肅,一絲不苟,規矩得讓人覺得很乏味。
「是的,我從靈鏡中看了他一眼。」和老五果然長得很像,連性子也一模一樣的倨傲。
「不敢見他?」老者嘲弄。
林明遠臉色微微泛紅,略揚沉音。「是他沒臉見我才是,我們林家沒有這種不孝不義的子孫。」
「惱羞成怒了。」他低笑,但笑聲彷彿寺廟裡的鐘聲,幽遠綿長,充斥一室,偌大的廳堂是沉厚的回音環繞。
「是你的話讓人覺得可笑,當初是我林家全心要栽培他,給了他最好的環境和修煉道場,可他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讓林家蒙羞,我有什麼不敢見他的。」林明遠說得理直氣壯。
「因為他母親。」
一提到出身低賤的趙玉娘,林明遠臉上浮現一層惱怒。「我仁至義盡了,是她一直不知分寸才會造成後來的憾事,我很後悔沒有早點趕走她,讓她多活了幾年。」
是她害他們父子間有了隔閡,讓他原本最有前程的兒子喪失上進心,沉迷在膚淺的男女情愛中。
他太看重那女人了,明明再修煉一百年也達不到金丹期,他卻視若珍寶的呵護有加,將修煉有成的靈力轉到她身上,助她進入凝神期,使得自己由金丹後期退到金丹初期。
世上怎會有這麼笨的人,偏偏那人還是他最得意的兒子,為此他差點氣出病來,不容許他倆在一起。
「你真認為自己沒錯?」林信志冷笑,大乘尊主的威壓立現,週遭的氣旋微微轉動起來。
已是元嬰後期的林明遠面色微白,幾滴冷汗冒出,來自父親的靈力他不敢硬接,天和地的差距如何能承受。
「我只做我覺得對的事,不針對任何人。」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家能力最佳的後輩毀於女人之手。
「你還沒有覺悟?!」林信志幽然的歎了口氣。
「父親,我有做錯的地方嗎?當初你也是這樣教我的,你說要謹守本分、循規蹈矩,一步一步腳踏實地,不可好高騖遠,把分內的事做好便是林家的好子孫。」他一直走得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輕忽,家大業大的林家是百年大樹,不可輕易動搖。
他依本心做了,受到族人的認同和肯定,他們愛戴他、信服他、服膺他所下的每一道指令,他在林家的地位穩若盤石。
如今父親卻問他有沒有做錯,那麼之前父親為什麼不管不問地由著他處理?其實他的所作所為父親也是贊同的,不然早就出手介入了,哪會等到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