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雙狐狸眼能不能不要這麼利,師父在山腳下那攤老王燒餅店吃了十個燒餅你也看得出來,你是我徒弟還是我祖宗?」也不會替師父遮掩遮掩。
「師父,我要成親了。」狐仙仙撓了撓狐狸耳朵,臉上小有羞色。
「勾搭你的公狐狸在哪裡?」他先會一會,有膽勾引他徒弟,當師父的總要送上一份好禮。
「在天脈山。」
「在哪?」還敢找上門。
「他師父那裡。」總要把此事稟明師門,連同墨玉師兄、清儀師姊那一對,兩對新人一起舉辦婚禮。
雙喜臨門。
季風華一頓,搖起手上的羽扇。「還是那小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狐仙仙略帶哀怨的瞅著他。
其實她不想太早成親,還想多玩兩年,偏偏某人等不及,非押著她回師門,強橫地決定她必須嫁給他,不得有異議。
「不選只公狐狸?」同類才能生一窩小狐狸。
「遇不到。」哪來的公狐狸,炎狐一族都快滅絕了。
「遇不到?」他挑眉。
「某人看得緊。」她根本沒機會。
他瞭解,並深感同情。「你怎麼就這麼沒用?」
「師父沒教好。」教不嚴,師之惰,師父也沒教她什麼,只丟了幾本書叫她自己看,她一身本事是自學來的。
「你……你這個孽徒,為師白教你了。」他肯收她就該偷笑了,還想學他一身風華嗎?
免談!
「師父,徒兒燒幾道菜孝敬你,你很久沒嘗嘗徒弟的手藝了吧!老吃龐師兄煮的菜會少活十數年的。」她很懷疑龐師兄怎麼還沒毒死人。
「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她那手廚藝呀,真是了不得。
狐仙仙切切剁剁地,整治出一桌子十來道佳餚,她吃得倒是不多,全都進了季風華的肚子。
人說酒足飯飽,一旦不餓了,什麼都好商量。
「小徒弟,為師要送你一份禮。」早該送了,只是他一時忘了。
「禮?」狐仙仙不知怎地突然覺得很詭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想不想隨時收放你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不讓人對你指指點點?」她狐狸外形是很可愛,但太顯眼,一旦出門在外就太招人惦記了。
「師父你會?」她眼中的疑色分明是不太信服。
「師父有什麼不會的。」太小看為師了。
「師父,你不要太為難,徒兒能體諒的。」反正她也習慣身上多了與眾不同的配件。
季風華把手上的折扇往她腦門一敲,大擺當師父的威風。「你往自個的血玉鐲子裡瞧一瞧,是不是有棵蔫蔫的小樹苗,你日日以水澆灌,它就會長成開滿白花的大樹。」
「小樹苗?」她看了一眼血玉鐲子,小樹苗早長到十丈高了,樹上是一朵一朵的潔白木犀花,開了一樹呢!
「那是你的本命樹,屬性為木,也就是獸的靈根,當年你被雷擊時,原本的三百年靈壽不是消失了,而是打入鐲子裡,你的靈力附著在本命樹中一併進入鐲內休眠,直到你再度喚醒它。」炎狐天生有雙魂,她的另一魂來自……異世界吧!
「師父,你怎麼知道我被雷擊,你親眼看到喔?」說得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季風華不耐煩的揮揮手。「這不重要,你不要老是打斷我的話,待會我又背不牢給忘了,有得你哭了。」
明明是他愛嘮叨,故作風騷!狐仙仙很安分地當聽話的徒弟,只是偶爾會揚揚五根尾巴,炫耀漂亮的毛髮。
「好吧,師父,我要如何喚醒我的本命樹,割指滴血嗎?」老掉牙的劇情,她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歪打正著。
他一聽,乾瞪眼,惱她搶了他的話。「三滴血,滴在鐲子上,等花瞬間變成血紅色你就喊它,然後它就會從鐲子出來,回到你體內,你用靈識一瞧,便可看見它種在你的丹田。」
「那我就有靈力和靈氣了?」她也能御劍而行,遨遊天際……呃!不,她的懼高症還沒克服。
「嗯,沒錯,還有五百年的修為,足以呼風喚雨,點石成金。」她是野生狐狸,自是靈氣充沛。
「好,那我試試。」狐仙仙躍躍欲試。
「等等,還太早,要等小樹苗長大……」她太心急了。
「早是百年老樹了。」她嘻嘻哈哈的咬破手指,擠了三滴血抹在血玉鐲子,血迅速地被吸入鐲子內。
太過好奇了,她迫不及待的探入靈識,見吸收了三滴血的木犀樹活似木頭遇到火一般的燃燒起來,但樹枝、枝幹並未有燒灼的痕跡,整棵樹沐浴在大火裡,以火為水洗濯。
驀地,她腦海中浮起一句話——水火同源。
水與火不是不能並存,而是它們並未融合,一旦結合了,威力將十分驚人,足以排山倒海,烈焰焚日。
一股舒暢感慢慢蔓延四肢,狐仙仙感覺有一股氣流在身體裡流動,開滿一樹的血紅木犀花一朵朵的凋謝,墜入火裡,化為細細長長的水波狀流入她胸口,暗香浮動。
是水,也是火,丹田里的小樹抽出新芽,長成綠葉,一寸一寸地拉高,枝葉繁盛,綠意蒼蠻。
「師父,我感覺到了。」是樹木的芬芳。
「嗯,不會再說師父不靠譜了吧!」她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
她吐了吐丁香小舌,扮了個鬼臉。「我去找林綠雲,嚇嚇他,他到現在還在苦惱我有五根尾巴呢!」
「姑娘家要矜持點,不要心急……唉!走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芝芝呀!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別再來煩我,每次一瞧見你就沒好事。」真是他命中的剋星。
一陣細風吹過樹梢,金光粼粼灑落枝椏間,傳來女子嬌媚嗓音,「多謝了,風華小弟。」
「狐芝芝,不許叫我風華小弟。」季風華咬牙切齒。
「咯咯……風華小弟還是一樣可愛,芝芝姊姊疼你呀!」女子的笑聲嫵媚多嬌,勾得人心口發癢。
「狐芝芝!」他一定要宰了她,剝了她的狐狸皮做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