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洗手間裡好一會才出來,正巧走廊前方有兩個老同學的身影,她正要上前打招呼,卻聽到她們在討論她。
「小雅的男朋友聽說是總裁,很厲害的。」同學甲說。
「厲害有什麼用,你剛才又不是沒看出來,小雅吞吞吐吐的,我猜那位總裁男友根本不想跟她結婚。」同學乙說。
「這個很難說吧。」
「你想想看,她現在二十八歲,如果總裁男友突然說不結婚,要跟別人結婚,你看小雅怎麼辦,錯過了最好的時光,等一個不是對的人。」同學乙搖搖頭,一臉的無奈。
「哎,女生最怕等不起了。對了,我們班裡還沒結婚的也就幾個了,你聽說了沒有,班上原來那個像男生一樣的女生,我忘記叫什麼,她也要結婚了。」
「真的嗎?」
八卦的聲音離麥千雅越來越遠,麥千雅站在原地,整個人宛若浸泡在冷水裡一樣,她的小嘴呢喃著,「不會的,齊彥才不會這樣。」
半個小時,麥千雅穿著小禮服,走出酒店,坐在出租車上,司機正要開口問她去哪裡,她便哭了,「嗚嗚……」
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嚇了一大跳,「小姐,你怎麼了,別想不開啊。」
麥千雅吸吸鼻子,「我沒事。」將家裡的地址報了出來之後,她繼續哭。
司機一邊開一邊看她幾眼,溫柔地說:「你還年輕,不要想不開,沒有什麼事情是想不開的,只是多花一點時間而已。」
麥千雅搖搖頭,她要怎麼跟別人說,說她只是參加同學的婚禮,接著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心情很低落,準備回家的時候聽了新娘同學一句要抓緊,等著參加她婚禮的話,負面情緒本來已經累積到極點的她一下子就淚崩了。
說出來,別人只當她是神經病,她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低著頭抽噎著,淚珠就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她的手掌上。
十五分鐘後,出租車停在麥千雅公寓樓下,她付了錢,司機好心地說:「女生要疼自己啦,不要哭了。」
麥千雅紅著眼睛,「謝謝。」她安靜地下了車,上了樓,走進房間裡,她坐在沙發上,半晌,她拿起電話想打給齊彥,可麥千雅想到他們現在冷戰中。
她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他不想結婚,無論她怎麼做,他都不想結,那她為什麼還要糾結呢。她將手機放了回去,沒來由地堅定了分手的想法,他不要她,那她也不要他,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他真的不想,她不要勉強他。
分手就分手,長痛不如短痛,也許她也不會太痛……但是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到底疼不疼、痛不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幾天後,公司裡,齊彥敲著桌子,吳姐正好走進來,將一份報告交給他,「總裁,這是這個季度的報表,如果沒事,我就出去了。」
「嗯。」齊彥點點頭,看了一眼外面,卻沒瞧到麥千雅的身影,「等一下,小雅沒來上班?」
吳姐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齊彥,「總裁,小雅不是辭職了嗎。」
齊彥正要打開報告的動作一頓,「什麼?」
「前天遞交的辭職信,說是要放假。」吳姐的聲音越來越小,其實身為助理,想辭職起碼要提早一個月遞交辭職信,可因為麥千雅跟齊彥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沒有多說就答應了。可現在看來,小雅辭職,總裁貌似不知道啊,而且總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她頓時有一種想逃的衝動。
齊彥想起麥千雅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不結婚就分手。所以他們分手了?不可能,他們只不過是冷戰而已。可現在麥千雅辭職了,心中有另一道聲音響起。
齊彥沉著臉,對吳姐揮揮手,「你先出去。」
吳姐一出去,齊彥就打電話給麥千雅,可電話沒打通,不死心地打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決定晚上下班後去她家裡看看。
他不相信他們分手了,怎麼可能會分手呢,他壓制住心煩意亂,重新打開報告,冷靜地看了起來。
一個月後,齊彥的車子停在麥千雅樓下,晚上七點了,她的房子還是一片黑暗,他知道,她已經搬走了,在他知道她遞交辭職信的當天晚上,她的屋子就空了。
他找不到她,他竟不知道她在哪裡,他忍不住拿出煙,吸了一口,腦海裡突閃過一個畫面。
他們一起躺在浴室裡,她小鳥依人地躺在他的懷裡,饜足地一聲不響,嗅著他身上的煙味,他將煙遞到她嘴邊,她倒不樂意吸,他就笑著吻她,讓她嘗嘗煙草的味道。
啪的一聲,齊彥將煙給扔到副駕駛座上,完全沒有吸煙的興致,他的頭靠在椅座上,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他摸了出來,卻不是他想的那個人,「喂,媽。」
「快回來了沒有?家裡就等你開飯了。」齊母溫柔地說。
「你們先吃。」齊彥漫不經心地說。
「有約?跟小雅嗎。」齊彥跟麥千雅交往的事情並沒有刻意隱瞞齊家人,齊家人都知道,而且也一起吃過飯,倒是麥千雅的家人不在台北,住在台南,所以他們沒見過面。
「沒有,我有事。」
齊母沉吟片刻,突然憐憫地說:「阿彥,你是不是被甩了不好意思跟媽說?」
齊彥額上隱隱浮現青筋,「媽!」
「欸,未來嫂子對你哪裡不滿意?」齊母突然將手機開了擴音,那裡傳來了齊小妹的聲音。
「大哥,你是不是太忙,忽視未來嫂子了?」齊琪也問道。
「不對,大哥肯定是太迂腐了,弄得未來嫂子不滿意。」齊二哥一副很懂的模樣。
「哦,大哥哪裡迂腐啊。我覺得大哥很好,長得好、工作能力好,我之前還教過大哥幾招討女生歡心的招數。」齊小妹扳著指頭說。
「那肯定大哥床上姿勢不對,弄得未來嫂子不滿意。」齊二哥涼涼地說:「你也說了,什麼都好,那肯定是我們不知道的那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