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墨竹凝起眉目,神情也極為嚴肅。
「韋公子,這位姑娘不是王爺為您安排的餘興,是葉家姑娘、我的親妹妹,不知韋公子要怎麼處理此事?」
「還能怎麼處理?一頂花轎抬進門唄,不過正妻是沒她的分了,先當個姨娘吧,倘若能生下兒子,或許家中長輩看在孩子的分上,會讓她當個平妻也不一定。」韋安還是笑得開朗歡暢、缺肝少肺的,心裡想的卻是,這種送上門的女人,家中長輩會讓她當平妻才有鬼,若真的生下兒子,怕是連孩子都要抱走,免得被她給養壞。
「我會把此事轉告家父、家母,但願韋公子言之有信。還請韋公子整理好,先行一步,讓我與妹妹談談。」丟下話,葉霜與衛昀康攜手走出房門。
一背過葉雲,葉霜就忍不住笑開了,走進院子裡,她低聲道:「爺這才叫做陰損,讓人進退兩難。」
「近墨者黑嘛,誰讓我娶了個愛使壞的,久而久之,習性便沾染上了。」
「賴我?我可沒壞人一生。」
「葉雲能跟著韋弟是她運氣好,怎能說是壞了一生,何況韋弟的話你沒聽清楚嗎?是葉雲主動獻身的,怨不了人。」他說著,自身後抱住她。
葉霜忍不住歎氣,往後靠進他懷裡,低聲問:「爺,將來你還會讓多少姑娘惦記著?」
衛昀康搖搖頭,磨蹭她的頰邊,柔聲道:「多少姑娘惦記都不關爺的事兒,爺只惦記你。」
這個回答一百分!
她笑了,轉過身,明知道是在旁的院子裡,明知道韋安很快就會出來,明知道這樣的畫面在古代不宜,但她還是投入他的懷抱裡,還是緊緊圈住他的腰,還是想要對他說我愛你,只是她的話尚未出口,一陣暈眩,她眼前一黑,暈了。
衛昀康嚇大了,葉霜竟然懷上孩子?
天吶,昨兒個他還死命在床上折騰她,更別說這些日子她奔前奔後,為他的鋪子竭盡心力、腦力……怎麼會沒有人發覺這件事?
換了別人家的女人,早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她居然還到處跑,半點兒沒顧忌,這是要教人怎麼活啊!
他怒斥四個墨,連兩個嬤嬤也沒逃過。
墨蘭是個謹慎的,她確實對這件事情上心,她道:「奴婢問過王妃,王妃說她的小日子一向不准,何況這陣子王妃太忙,王妃說女人太忙的時候,小日子也會晚一點到,所以……」
所以還忙東忙西,沒有一天安靜,有空就抱著玥兒玩耍,半點不顧忌,衛昀康越想越頭痛,他決定要做一點事來亡羊補牢。
他召集五侍妾、三通房,她們是分家後跟著出來的,原本他想把她們留在舊王府,讓左氏去解決自己製造出來的爛攤子,但葉霜不忍心,替她們求情——
把她們留下,下場絕對悲慘無比,就當做好事吧,好人終會有好報應。
沒錯,果然是好人好報應,他的霜兒懷上了!
八美站到衛昀康面前,她們心如死水,這段日子以來再沒鬧過事。
她們心知肚明,於王爺而言,一群無法生育的女子早已失去作用,平安活著,成了她們最大的希求。
他冷冷的道:「給你們兩個選擇,一,你們可以帶著嫁妝和一千兩紋銀,離開王府回娘家,重新過日子。二,送你們到莊子上生活,終生不再踏進京城一步。考慮好後,讓丫鬟告知嚴嬤嬤,她會安排後續的事。」說完,他又急著回屋裡看顧葉霜。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她們清楚,爺給的選擇已經是寬容,否則當初做下那些事,在別府的後院裡,等著她們的,恐怕是一杯毒酒或七尺白綾。
這天晚上,八個女人分別做出決定。
三個通房和呂氏、夏氏決定拿銀錢離府,封氏、米氏、凌氏願意到莊子上度過餘生。
解決了八美的問題,衛昀康又加派人手,守著王府里外,他再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這天夜裡,衛昀康走進父親房裡,告訴他葉霜懷上孩子的好消息。
「父親,我終於有嫡子女了,在這裡我可以好好守護我的妻兒,不教他們再遭黑手……」
他很清楚,父親只是無法動彈、無法張開眼睛,耳朵腦子都明白得很,所以立府後,他幾乎每天都會抽空尋找名醫為父親診治,每天都會到父親床前,解說祖父的苦心、朝堂局勢、皇上對王府的猜忌,以及皇上即將對左氏一族動手的決心。
他一天講一點,慢慢矯正父親的觀念。
衛昀康明白,父王認定這毒是左氏下的,畢竟病發當時,自己已經憤而離府,何況父親癱瘓時,左氏母子認定他再也醒不來,全然不避諱,在他的病床前商討未來。
那個未來的主軸把一家之主排除在外,把衛昀康當成仇敵,把龍椅當成左家的囊中之物,直到那一刻,父親才理解左氏一族的野心,後悔與之結盟。
他知道父親誤解,卻不將事情說破,他只是以一個兒子的立場,告訴父親,自己曾經受過多少委屈,告訴他早已知悉母親過世的真相,告訴他為了替衛氏留下一條血脈,他再不能暗自忍耐。
時間一天天過去,六月底發生兩件大事。
第一件是左氏投下大錢的「金寶滿門」開幕了,葉霜強烈認為他們有模仿「金風臨門」的意圖,想讓人誤解兩家店有裙帶關係,生意沒有預期的好,但也還算一門不差的營生。
第二件是二房的衛平冠把三房的衛平亞推下池塘,依照葉霜的解讀,就是過動兒推自閉兒,下人發現的時候,衛平冠還朝載浮載沉的衛平亞丟石頭,下人大呼救命,衛平冠受驚,一不小心跟著失足落水。
當下人將兩個小少爺救起時,衛平亞已經沒了呼吸,而衛平冠高燒不退。
江氏、陳氏為此鬧翻天,於是二房、三房分家,三房搬出舊王府,左氏萬般無奈之餘,只能與二房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