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打算怎麼做?」
「你猜出來了,不是嗎?」他不答反問。
「只猜出一個大概。」
「說說看,錯的部分,爺幫你補上。」
「爺要讓王爺因病退出朝堂,原本的設計不是這個,但妾身鬧出的家事,恰恰好可以讓爺利用,也許爺還打算藉由此事,徹底與左氏鬧翻。」
他點頭,她行事雖衝動,卻不能否定她反應靈敏。「繼續往下說。」
「爺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拿回母妃的嫁妝,爺在乎的是多年掙下來的銀兩,爺藉由這場婚事讓隱匿的財產曝光,而爺給的陪房,就是要讓他們經營鋪子用的。等爺與左氏鬧翻,搬出王府,到時候爺將受到葉氏的感召,對做生意突然感到興趣,幫著經營嫁妝鋪子。昔日的紈褲世子爺從此改頭換面、重新做人,在建立正面名聲的同時,也曝露出左氏的狠毒真面目。」
「很好,再說。」
「這個生意必須做得風光、做得盛大,必須日進斗金,讓京城所有百姓都知道,爺其實還是那個有本事的狀元郎,只是對朝堂大事不感興趣。而皇上也會看清楚,爺與王爺以及衛昀賢、衛昀良志向不同,心性更不同。
「當皇帝的,不怕臣子愛錢,只怕臣子貪權,為著皇太后的面子,並顧及皇太后的心情,皇上絕不能對衛家趕盡殺絕,必須讓衛家留下血脈,相較起在宦海中力爭上游的二房、三房,皇上會選擇保全誰,一目瞭然。」
「說得很好。」衛昀康稱讚道。
「所以爺準備動手了,在妾身進家廟的這三個月裡?」
「沒錯,府裡的下人,我在多年前就開始佈置,等芷修院清空,就會有人給父王下藥,到時他們以為父王病情醫治不好,便會爭錢爭勢爭爵位,一群嗜血的狼將會在府裡展開廝殺。但願這些在父王眼皮子底下演出的戲,能讓他看清楚左氏的賢良根本是一場笑話,而他那兩個孝順盡忠的好兒子,又是怎麼踹他一腳。」
「他們會不會為了爵位而傷害爺?」
「不是會不會,而是一定會,他們非這麼做不可。」
「那怎麼辦?」
「別擔心,我與他們對峙多年,他們有幾分實力,我一清二楚,我只煩惱他們在你待在家廟時動手,記住,無論如何都別出大門一步。」
這下子,光讓人在屋外守著不夠,得再安排人手混進去,掌握所有突發狀況。
「會的、會的,妾身怕痛、怕傷、怕被人砍,既膽小又惜命,肯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爺別煩惱。」
衛昀康不禁失笑,連要教他放心,都能把話說得這麼逗,和她在一起,他又怎會不開心呢?
「等你離府後,我會盡快將玥兒、嚴嬤嬤和幾房下人分批送出去,嫁妝單子裡有一個離家廟不遠的莊子,駕車約莫兩刻鐘就可以到達,他們會在那裡安頓下來,等交割完母妃的嫁妝後,我就去找你。接下來,咱們必須盡快把鋪子經營起來,雖然時間有點緊迫,但鋪子必須經營得有聲有色。」
「我明白。」
「到家廟後,你把心思多放在生意上頭,旁的事別理,別與旁的人置氣,萬萬別再衝動,就算想找人麻煩,也得耐下性子,等爺得了空,有時間替你收拾殘局再說。」
「省得了,到時爺再替我出氣。」
「好!府裡的事,你不必分心,明天出發後,注意安全為先。」
「我會。」
衛昀康不放心的再次提醒,「沒有任何事值得用自己的安危去交換,爺不需要這種幫忙,你給爺好好的活著,半根頭髮都不能損傷。」
這太難了,正常人一天要掉一百根頭髮呢!不過葉霜才不會傻得在這種時候耍嘴皮,這情,她承了,於是她甜笑道:「我明白。」
「下回你再故意讓人打臉,爺不會替你找大夫,會往你屁股上多補幾下。」
「遵命,爺百歲百歲百百歲。」
這人在外頭挺會演戲的,裝溫柔裝體貼裝紳士,怎地到她面前,霸道本性全露了出來?!
不過她寧可他這樣,也別臉甜心不甜,反正她看得出他的真心就好。
「才百歲?」衛昀康故作不悅的反問。
「百歲夠多了,活到千歲、萬歲才可怕呢,鶴發雞皮的日子不好過,不如重新投胎,重新來過。」
說著說著,兩人又笑成一團。
為著數日的分別,這一晚他們早早用過晚膳,衛昀康便把葉霜抱上床,用盡全力要讓她記住自己的味道。
使勁兒的是他,把床搖得嘎嘎響的也是他,可他做那麼多的事兒,卻還是精力充沛,不斷在她耳邊重複叮嚀講過好幾遍的話。
她無奈的道:「爺,你不累嗎?」
「不累,想邀爺再來一回嗎?」
葉霜歎道:「爺不累,但妾身累了……」說完,她頭一歪,把自己縮進他懷裡,嫩嫩的白腿與他交纏,細細的胳臂勾住他的腰,他是她的大抱枕。
習慣獨睡的他,愛上有她這個軟玉溫香在懷的夜晚。
她睡了,可是他的熱情卻遲遲不退,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妖精,勾起寵溺的笑。
這一晚,葉霜作了個夢,夢裡有白馬、有王子、有粉紅泡泡。
現實的她不相信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這種傻事,但夢裡的她笑得很開心,牽起他的手,指著天上月亮,對他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