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意思?」他嚴聲問著。
「我……」孫子憑的心有種墜落的感覺。
「你就這麼想走,想逃離我,一刻也不願意多停留?很好、很好,我算看清你了!」他感覺深深的寒意由心底透出。
她擰心糾結。「對不……」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我厭惡這三個字。好,你要走就走,明日我就讓人送你和孫老爺走!」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一股蝕骨鑽肉的痛在她心底蔓延開來,她覺得自己的心正一寸寸的崩塌,她驀然害怕起來,她不要他恨她、不要他走!
「阿旭,阿旭!」
但她的呼喚已留不住大步離去的人。
當他徹底消失在自己眼前後,她的心碎了一地,自己真做錯了嗎?
她不是怕自己與他在一起會加速死亡,她只是不想再自私,想對他公平點,讓他去選擇更適合他、能與他真正在一起共享一輩子的人,如此,錯了嗎?
孫子憑絕望地癱坐在床上,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她緊緊搗住嘴,哭泣聲仍是從指縫中透出來,她只是覺得冷,瘋狂的覺得冷。
驀地,關上的房門再度被開啟,孫子憑聞聲朝門前望去,這一望,不禁怔忡片刻,那離去的人又回來了,看她的眸瞳正閃著令人心悸的光澤,她屏住氣息的與他對望著,下一刻,他忽然衝向她,並且扼住她的手腕。
「你逼瘋我了,你真有逼瘋我的本事!」他強而有力的身軀將她牢牢壓在床上,來勢洶洶的吻住她,那種憤怒與狂躁簡直要將她撕裂。
她被他狠狠的摁著,唇舌激烈糾纏,她逃不掉、掙不脫,他彷彿要與她至死方休。
她被他吻得劇烈暈眩,只能緊閉雙眼,任由他霸道的探入她口中,這個吻混合著恐懼、憤怒,還有一股意亂情迷,他甚至伸手解去她的腰帶,大掌深入她的衣襟內,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第十四章 不愛江山只愛美人(2)
「阿旭!」
這聲驚喊,讓他倏然僵住身子,終於停下動作,瞧見身下的她衣衫不整、青絲凌亂,表情還有些陌生的驚慌,這讓他紊亂無章的思緒逐漸歸正,突然理解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這是頭一次,他這麼強烈的想要留住一個女人,而這方法竟是卑鄙的想要佔有她!
「抱歉!」他唾棄自己的行為,欲馬上起身離開。
他一動,腰身卻立刻被她抱住。「別走。」
畢書旭一怔,「你……」
「如果……如果你還要我,我願意的……只是,希望你溫柔待我。」孫子憑抱著他低聲說。
他渾身震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極輕的點了點頭,「我知道,還知道自己打算做什麼。」
「你打算做什麼?!」畢書旭屏著氣息問。
「我打算……」換她將他的身子壓下,學著他俯下身去吻他的喉結、他的臉頰、他的眼睫,然後封住他的唇。
他驚愕極了,當她將舌尖探入他口中時,他將她推開。「你不是要走?」
「不走了,除非你趕我走。」孫子憑幽幽的望著他。
「你爺爺他……」
「我會說服他的,就算跟著你會有危險,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再說,與其長命百歲,但生命中沒有你,日子過得寂寥苦澀,還不如過得短暫卻絢爛便足已。」
他眼中霎時綻出燦爛的光彩。「你想清楚了?」
「這話該問你,你想清楚了嗎?我是遭天譴的高家人,也許有今日沒有明日,成親之後,你可能很快會做鰥夫,這樣你還想要我嗎?」她的頰染上兩朵紅雲的問。
他的唇勾出一道向上的弧度,方才本來是憤怒的離去的,可自己怎麼真的會捨得放下她,這才又不甘的回來,對她做出瘋狂的事。
而這幾日他之所以未出現在她面前,也是恨自己受制於她,故意懲罰她不見她,可哪知懲罰的是自己,他不來見她,她也沒來找過他,最後,沉不住氣的竟是自己,他先出現在她面前,這也讓他惱怒不已,素來對感情超然清冷的自己,如今不得不承認,當真徹底敗給這個女人了。
而這會,她問自己還要她嗎?這還用問?
他慾望已被勾起,一切的言語已是多餘,他俯下身,氣息瞬間霸佔她所有的感官,某種她不曾體驗過的陌生而熱烈的刺激,淹沒了她……
李賢與官慶齡坐在竹園的廳裡,眼前的是終於露面的畢書旭,而他身旁居然還坐著孫子憑。
畢書旭一身松綠色的錦服,閒適地喝著茶,神情沉穩,似無波的井水,孫子憑也未說話,就靜靜地坐著,臉蛋始終有著淡淡的紅暈。
可這樣的兩人卻讓李賢和官慶齡坐如針氈,原因是兩人已知事跡敗露,精明如少主,怎會真以為太叔衭命人潛進竹園殺人。
「少主,您必須斬斷對孫子憑沒有理性可言的迷戀!」官慶齡大著膽子先聲奪人的說。
畢書旭揚起眼睫,眸光逼人的朝官慶齡望過去。「沒有理性?」
「沒錯,孫子憑配不上您。」官慶齡指著孫子憑道。
「怎麼說她配不上我?」畢書旭冷冷一笑的問。
「您明知故問,她有魔咒在身,一個福薄之人,您何必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畢書旭聽了這話,俊顏半垂,讓人看不見他的情緒。「若我就要她呢?」
「您!」
「少主,不要怪老夫僭越,慶齡沒有說錯,您不該再迷戀這個丫頭。」李賢也站起身說話。
畢書旭眼眸細細的瞇起。「叔父,竹園不是可任人探查的地方,這事我本不欲與你計較,可殺我的女人,你確實僭越了!」
李賢臉色瞬間變得青白。「老夫即便做出超越自己權限的事情,也是為少主您好!」
「沒有人可以說殺我的女人是為我好!」他瞬間變了臉,俊顏無比的嚴峻冷冽。
「沒經您同意就動手是咱們不對,但,您因她消沉卻也是事實,老夫身負先帝先後的托付,不能放任!」李賢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