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簡叔自從妻兒死後,性情變得火爆又衝動,一聽水仙投向傀儡皇帝成為神女,立刻火冒三丈的追殺水仙,無人攔得住他,少主只得親自出馬阻止,因而害得少主差點為他送命,簡叔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眾人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而今死了,反倒讓眾人都鬆了口氣,不用擔心簡叔何時會再闖禍。
「不管如何,死者為大,你厚葬他就是了。」畢書旭正色的說。
「可是……是,屬下會辦好這件事。」袁向雖然不服氣,但見少主堅持,他也就不好再多說,照辦便是。少主平日雖然冷酷,但對待跟了他多年的下屬卻是寬容居多,眾人也是因為少主的這份義氣,才願意肝腦塗地的為少主拚命。
「對了,水仙回京了嗎?」不再提簡叔的事,畢書旭轉而問起水仙。
「是,發生遇刺事件之後,官廟僅大怒,不放心她繼續在外頭巡視祈福,讓她回京去了。」
「由此看來,官廟僅對水仙是真的上心了。」
「可不是,不過水仙對您卻是……」
「無用的話不用多說。」畢書旭冷然的打斷袁向的話。
袁向張開的嘴,只好閉上,還暗自歎了口氣,水仙見少主受傷,竟跑來探視,若因此橫生枝節,讓少主身份暴露,那可就糟了,所幸此事沒讓人起什麼疑竇,水仙平日聰明過人,可一遇上少主就沒法自持,唉,對少主有情的女子何其多,哪像他,連個曉翠都搞不定,同是男人,命運卻差很多。
「說說另一件事辦得如何了?」畢書旭不理袁向那既羨慕又嫉妒的神情,接著問起另外一件事。
「雲南巡撫楊世五曾是先皇的人,見先皇已死,您又失蹤,以為大勢已去,才不得不歸順逆賊太叔衭,如今聽說您人在此,他興奮不已,直說要見您一面。」
「此事你仔細再觀察,他若真有心於前朝,我便見他一面,他若是虛情假意只為引我出來,那就不用客氣,找機會滅了他。」畢書旭冷肅的說。
「是。」袁向應聲,這些年來太叔衭用盡鎊種方法,設下陷阱要騙少主現身後誅殺,要不是少主行事小心嚴謹,都不知死幾次了,而少主這回前來雲南除了要阻止簡叔干蠢事之外,也是想探探楊世五這個人,不過這姓楊的確實還得再查清楚些,少主是不可能因為這人的幾句話就輕易露面的。
「屬下該走了,若有進一步的消息會再來見您的。」袁向抱拳,該稟報的都已經說了,是時候離開了。
「等等,還有一件事我要你配合一下……」畢書旭突然將他叫住,吩咐了一些話。
袁向得令後,如來時般悄然的離開。
畢書旭躺在床上,睜著的眼裡有絲不明的幽光浮現。
「奇怪了,我這療傷方法明明沒有錯,傷勢也沒有惡化,怎麼可能都已經過了十天,你還無法下床行走?」孫老頭來替畢書旭換藥,一臉不解的直搖頭。
「會不會除了腹上的刀傷,還有其它的內傷咱們不知道?」一旁的孫子憑心急的問著。
「這個嘛……」孫老頭也說不准了。
床上的畢書旭垂下眼來,嘴角若有似無的翹起。「真是對不住,我這身子不中用,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孫子憑連忙搖手說道。
「哪裡不麻煩了,你若有家人,不如讓我去通知他們,讓他們帶你回去照顧才確實點。」孫老頭不客氣的講,他就是希望他快走,別為他們爺孫倆帶來困擾。
「爺爺,您怎能說這樣的話,咱們不是說好等他傷好能下床後才讓他走嗎!」孫子憑急道。
「可我怎麼會知道都這麼多天了,他的傷都好不了,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抱歉,我的家人遠在京城,我這趟是獨自到雲南談買賣的,路途遙遠,家人一時半刻趕不來接我。」畢書旭一臉歉然的說。
「是啊是啊,爺爺,他沒有家人在身邊,咱們不能不顧他的死活硬將他送走。」爺爺可不能這麼不講情面。
孫老頭也不是個狠心的人,只因顧及自己與孫女的安危,才不得不趕人,這會見畢書旭的臉色依舊極為蒼白,若這時候硬送走他,確實太沒良心了,最後孫老頭只得無奈的道:「我醫術不行,不如再去找其它的大夫來瞧瞧,我就不信其它大夫也不能讓你趕快好起來!」說完,他就氣沖沖的出去找別的大夫了。
他一走,畢書旭的嘴角翹得更明顯了些,只是他仍低垂著頭,沒讓孫子憑瞧見。
孫子憑以為他難堪,才會低著頭,於是小手輕輕的捏住他的衣袖道:「對不起,我爺爺平日不是這樣狠心的人,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盯著她捏著自己袖子的手,女人即便喜歡他,也不敢輕易的觸碰他,這姑娘膽子實在不小……
「只是……爺爺有些顧慮。」
「因為我是男人,而你尚未出閣,怕我壞了你的名聲?」
「這只是其一,另外還有原因……」她的小手不覺的鬆開他的衣袖。
說不出為什麼,畢書旭竟有些不捨。「另外還有什麼原因?」他又問。
「這個……我不方便說。」自己的身世說不得,而她也不想對他說謊,乾脆索性不說。
「你這就是不信任我,所以才不肯說,是不是像你爺爺一樣也想趕我走?」他的袖子又被她捏住了,而且這次是兩隻手一起來,他眼角瞄著,幾乎要失笑。他故意激她,這一激,她果然小手又「歸位」了。
「別誤會,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
「搶劫!把屋裡的所有銀兩全給老子繳上來!」
正當孫子憑被逼急要說些話時,突然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拿了把刀闖進屋子裡。
畢書旭的臉色有些僵,眼看著她就要說出一些重點來了,這傢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給他挑這節骨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