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香一個,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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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半夜三點,市區。

  雖說是市區,但因為這是一座不大的小城市,所以即使是這市裡最繁榮的一條街,商家也大多在凌晨兩點便一間間的關門休息,不過依然有不少連鎖店家、KTV二十四小時亮著招牌,尤其是代表了夜生活的夜店招牌,為這街上提供了光線。

  但有一間開著門的店家很是特別,時尚的黑色招牌上,遠遠先看見白色的娃娃字體,是英文字母「S」及「W」,S之前,有一個淺棕色的、飽滿的紡錘麵包圖案,下排則是同樣白色的字體——「現烤工坊」,深夜還開門營業的麵包店,本就夠引人注意,走近了看見「S」及「W」兩個字母之後接續的較小字體,則令人不自覺深思。

  「Stay and Wait」,才是這間麵包店的全名,但看不懂英文的老人家,都叫它「現烤工坊」,而大多數的人只看見那兩個大寫的字母,就叫它「SW」。

  今日,一如以往,上門來買宵夜的人不少。其實這樣位於轉角的店面,又是唯一深夜還營業的麵包店,SW的生意並不差!

  顛覆許多人的認知,雖然是小城市,但有夜生活的人不少。

  雖說這街上也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商,但若說到麵包,來這街上的人還是會選擇到SW來。超商的麵包對某些人來說,就是少了一些麵包香,唯有真正走進麵包店,才更能給人加倍美味的感覺。

  三點了,附近KTV歡唱完的酒醉客人經過,在店舖前面留下了一灘嘔吐物。SW的老闆夏青凡才剛拿著接上水龍頭的水管清理完,就下起了大雨。

  夏青凡無奈的看了老天一眼,早一點下他不就省事了嗎?

  他洗了洗手,在圍裙上擦去水珠,接著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剎車聲。

  他連忙回頭,一台車就停在對街,車子前沒什麼障礙物,夏青凡不解的看著,不明白這車為什麼急剎?他位於只看得見駕駛座的這一側,且由於隔熱紙的關係,他看不清車子裡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車子在晃動。

  莫非,車裡的人在做什麼劇烈的動作?打架?綁架?夏青凡胡思亂想了起來。

  車內的燈亮了起來,應是有人開門了,聲音也隱約穿透雨聲傳了過來,夏青凡聽見了,內容像是情侶吵架,男人還憤怒的喊著,「給我下車。」

  接著,夏青凡便看見車子裡再次變得漆暗,下一瞬,車子就急駛離開了。

  而這一回,原地留下了一個穿著短裙、蹬著高跟鞋,因被推倒在地而一邊急著拉好自己的裙子、一邊哭泣著的狼狽女人。

  夏青凡看了看天空不斷落下來的滂沱雨勢,立刻轉身走進店裡,再出來,他拿了兩把傘,自己撐了一把,另一把則在走到她身邊時,遞給了她。

  汪雪筠揉著掉著淚的眼,緩緩的抬頭看向這個善意的男人,「我……我的腳……扭傷了……」

  聽她哭得一句話都說不完全,夏青凡以肩窩夾著傘骨,彎身拉住了她的手,另一手則扶著她的背,拉她起身後,才把傘交給她,「來!當枴杖撐著,我扶你,先到我店裡休息一下。」

  夏青凡以下巴指了指SW.

  汪雪筠拭去了眼淚,在雨傘及他的協助下,緩緩地往SW走去,「你就是Wait的老闆?」

  這女子不是用SW來稱呼他的店?夏青凡更換店名兩年了,就算是把他的店名全讀清的人,也通常稱他的店為「Stay」,而不是「Wait」,「你怎知我就是老闆?」

  「我聽說這家店沒有員工,只有一個老闆。」

  「我也想再請人啊!不過這種工作時間不好請人……」

  將汪雪筠給扶進了店裡,夏青凡拉了張椅子讓她坐下,要她先等等,就又消失在店後頭。

  此時,一個穿著休閒服、戴了副大大的黑框眼鏡的女子走進了店裡,見她一個濕淋淋的人坐在櫃檯旁,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後隨意的拿起一個三明治,又打開櫃檯旁小冰箱的玻璃門拿了一小盒鮮奶,主動在櫃檯留下了錢,才再看了她一眼,「你是新的小貓?」

  「啊?」

  「算了!你會知道的。」那女子丟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汪雪筠看了被放在櫃檯上的錢,又看了那女子一眼,正要出聲喚她,夏青凡便由店後走出,她轉而對他說:「剛剛有人拿了三明治及鮮奶,我不知道多少錢……」

  夏青凡抬手看了下表,露出了微笑,「戴了一副黑粗框眼鏡、一頭長髮用鯊魚夾夾在後腦杓,眼睛很大但看起來累得快瞇上的小姐?」

  汪雪筠點了點頭。

  「是常客,她的職業是作家,每天晚上三點半都會來買一塊麵包或三明治,配上鮮奶當宵夜,然後繼續工作。」夏青凡說完便將一條大浴巾遞給了她,看她已不再哭泣,反而還好奇的看著他店裡的擺設,才放了心。

  「腳還好吧!」

  「應該只是輕微地拐了一下,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如果明天腳還是痛,記得去看醫生。」

  「好。」汪雪筠先擦了擦頭髮,才用浴巾披著身體,立刻就有一杯熱茶送了上來。

  「只是茶包,不介意吧?」

  汪雪筠搖了搖頭,雙手捧住馬克杯。雖然是夏夜,但她一身濕,店裡又有冷氣,還是覺得有些冷,不過在她冰冷的雙手捧住杯子的那一刻,她便被溫暖了!不只暖了手,也暖了心。她輕啜一口茶,茫然的看向店外,店裡的光線較明亮,所以由玻璃門望出去,除了看得清騎樓,其餘只有招牌燈亮著的地方才看得清。

  看著看著,汪雪筠的淚又掉了下來。

  夏青凡看她又哭了,像小媳婦那樣哭得委屈,實在很能勾出男人的保護欲,不禁開口安慰,「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哭。開車載人把人放在路邊的,叫計程車司機,且他還是一個不稱職的計程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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