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圓房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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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大伙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也不介意由自己先開口。

  「周當家,你……」藥材行的顧老闆咬了咬牙再咬了咬牙,不敢正面提起,只好旁敲側擊著。「可有覺得身子不適?」

  周凌春眨眨眼。「我的身子骨向來很好。」不是她要說,她從小到大,臥病在床的經驗一直是很缺乏的。

  「是嗎?」顧老闆依舊欲言又止,可身邊已有人沉不住氣了——

  「周當家也真見外,昨兒個出閣竟然沒跟街坊說上一聲。」開口的是藥材行隔壁的食堂掌櫃,面有惱色地道。

  周凌春有些傻眼的皺起眉,懷疑自己一夜身價爆漲,竟然有人為了自己出閣而氣惱……可話說回來,掌櫃的,你年紀可以當我爹了耶……

  「誰不嫁,竟嫁給了殷遠。」再開口的人是食堂隔壁的茶肆老闆。

  「咦?有什麼問題嗎?」她虛心請教著。

  「周當家,你連殷遠的底細都沒打聽就出閣了?」顧老闆詫道。

  「呃……」她不太想承認,但真的是這樣。

  她從沒計劃要出閣,可問題是她年紀不小了,殷遠一派人上門說親,繡春就說殷遠可是王朝大富戶,有殷遠在肯定能幫上當鋪不少忙的,所以她就點頭了,一個月後就出閣,動作快得連人在巴烏城的大哥和二哥都來不及參與她的婚禮,而三哥是氣得壓根不理她。

  「周當家,你真是……」顧老闆再一二歎氣,吹得花白鬍子不斷飄動。「那殷遠可不是什麼好角色,但那是私德,咱們管不了,重點是你可知道他究竟迎娶過幾名妻子?」

  周凌春哇了聲。難道殷遠戰功彪炳,一口氣娶了好幾個妻子,所以才沒時間進她的房?唉呀,難怪小鮑子會罵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因為她真的是搞不清楚狀況,她的心思一直是擺在當鋪裡的嘛。

  「你,是第七個。」顧老闆臉色凝重地說。

  「第七?」她微揚起眉,想了下,虛心請教著。「所以不是一次迎娶七個?」

  一夜七戰……那麼俊美的男人會這般喜好漁色啊?

  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是!他可怕之處是每迎娶一個妻子,那妻子不久就會因為古怪的原因死去,最長不過一年,最短不過三個月,坊間傳說殷遠根本是故意殺妻。」

  周凌春愣了下,想起自己無故死去……她隨即搖頭否定。殷遠沒必要對她下手,事實上在她嫁給他的一年裡,兩人見面次數屈指可數,說難聽一點,他根本忘了他有娶妻吧,而她……咳,也忘了自己嫁人了。

  「諸位街坊,這不過是坊間傳言罷了。」她有些好笑道。

  「周當家,一兩次可以說是巧合,可都已經有六個犧牲者了,這根本是他蓄意殺妻,他財大勢大,買通官府假造死因也不是不可能的。」顧老闆說著,身後數人跟著點頭如搗蒜。

  周凌春聽著,瞧見,不禁笑柔了瑩亮水眸。「我記下各位的擔憂了,我一定想法子讓自己長命百歲。」瞧,這裡的街坊多可愛多善良,一個個都是真心誠意替她擔憂。

  上一回出閣時,她隔天拖到過午才進當鋪,那時沒遇上這些街坊,壓根不知道殷遠竟被扣上這麼大的罪名。

  她得想個法子撐過這一年不可,要不這罪名再往殷遠身上一扣,她都忍不住要替他叫屈了。

  又說了幾句話安撫街坊,周凌春才得以脫身踏進周氏當鋪裡。

  「凌春姊,你……怎麼來了?」在折貨架前整理物品的周繡春一見她和周呈煦進鋪裡,秀美的臉龐微愕了下。

  「唔……雖說歸寧得要等三哥持帖請人,還得要殷遠同行,但我閒著就是想要來走走嘛。」

  周繡春像是意外她竟知曉自己要說什麼,愣在當場說不出話。

  通往後院的布簾子一掀,露出一抹纖柔秀色,一見到周凌春,周錦春笑瞇眼地道:「繡春,就跟你說凌春姊一定會一早就過來。」

  「都出閣了,要是三天兩頭往當鋪裡跑,小心沒兩天就被休。」周繡春哼了聲,把物品收拾妥當了便往後院走去。

  「你呀。」與她擦身而過的周錦春輕皺著鼻低罵了聲,回頭揚起討喜的笑。

  「凌春姊,繡春年紀還小,她有嘴沒心,你別放在心上。」

  「我何時放在心上了?」她踏進櫃檯後頭,翻開擺在桌面的當簿,看著這幾日的典當。

  為了出閣,她已經有多日沒到當鋪,雖說典當的內容大抵相同,但還是要看上一回才能安心。畢竟如今還是開朝之初,大內三不五時頒發許多政令,有些物品不得成為典當品,萬一她們和呈陽哥粗心收當,那就麻煩了。

  「繡春心直口快,雖沒惡意,但有時話一出口就是教人難受。」周錦春輕抿笑意,像是繡春那個妹子讓她多操了幾分心。

  周凌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事。」

  「姊夫待姊姊可好?」見她真沒放在心上,周錦春才放心的和她話家常。

  「唔……算好吧。」話一出口,隨即瞥見周呈煦一臉不以為然,她立刻笑瞇眼,無聲地警告他。

  周呈煦撇了撇唇,有苦不能言,想到外頭走走,就見周呈陽正好踏進鋪子裡。

  「老三,你不會現在才進鋪子吧?」周呈煦詫問著。

  他的驚詫是來自於周呈陽是當鋪二掌櫃,每日都是他最早進鋪子的。

  周呈陽一見他,目光移到櫃檯裡,不意外周凌春就站在櫃檯裡。他淡淡掃過周凌春垂眸審視當簿的神情,狹長美目微瞇,俯近周呈煦低問:「姑爺昨兒個沒進她的房?」

  周呈煦嚇了一跳,再將他拉到一旁,把低沉嗓音壓成氣音才問:「老三,你怎麼知道?」知道昨晚的事只有他和小姐而已,難不成……「你昨天說不願到殷府作客,可是後來也偷偷去了?」

  周呈陽當沒聽見他後半的問話,濃飛的眉微攢著,長睫掩去眸底複雜情緒,一時間也難以釐清這樣的狀況對她而言,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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