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也歡喜的笑了。「齊妃終於插手了。」
「父皇如此抬舉齊妃,若她對娘家的人表現太過寡情,這不是等於讓皇后逮到攻擊她的機會嗎?」
「皇后對齊妃的容忍超乎尋常。」季先生若有所思的說。
「皇后還不是為了太子。齊家四房送了一個女兒進宮,父皇就立了太子,這想必是父皇與皇后之間的交易。只是,本王一直想不明白,父皇若非早就認識齊妃,否則不會因為齊妃的關係而與皇后做交易,可是,齊妃一直生活在和縣,父皇怎麼會早就認識齊妃?」
頓了一下,季先生大膽的提出一個假設。「莫非,齊妃並非齊家的女兒,不過是假借齊家女兒的名義進宮?」
想了想,梁文夏同意的點點頭。「不急,不管齊妃究竟是誰家的女兒,只要她可以幫我們對付太子,這倒是不重要。」
「是,王爺今日該好好慶祝,王爺得了一個聰明絕頂的軍師。」
雖然很欣賞趙平瀾,但是見過兩次面就承認那個狂妄的傢伙很合他的心意,這不是他的風格!他喜歡慢慢來,他喜歡擺夠姿態,喜歡人家配合他的步調,可是,怎麼覺得好像是他這個王爺一直在配合那個傢伙,這不氣人嗎?
季先生發現梁文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王爺不開心嗎?」
「開心,當然開心,可是,你不覺得那個傢伙很討厭嗎?」梁文夏突然笑得陰森森的,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我沒見過他。」
「季先生以前也沒見過他?」
「沒有。」
目光斜瞥向一旁的黑炭,梁文夏語帶威脅道:「孟長蕭,他是不是很討人厭?」
王爺真的很喜歡裝模作樣,明明第一眼就對人家很滿意……若非覺得趙平瀾連一點點表現都沒有就重用他太對不起自己了,王爺根本不會等著到現在才表明要與人家合作。
孟長蕭當然只能在心裡腹誹,表面上依然是一張從不改變的面具臉,恭恭敬敬道:「王爺喜歡,我會努力喜歡,王爺討厭,我會努力討厭。」
梁文夏深受驚嚇的瞪大眼睛。「孟長蕭,你何時變得如此狗腿?」
難道他要故意跟王爺唱反調嗎?孟長蕭正經回道:「王爺,我始終如一。」
季先生差點爆笑出聲,人家說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王爺愛裝模作樣,孟長蕭也一樣,差別在於——孟長蕭始終用同一種表情裝模作樣。
梁文夏不知道應該踹人,還是為他拍手叫好……最後決定回復為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指示道:「孟長簫,本王要見他,你去安排。」
「是,可是,請問王爺應該上何處找人?」
京城人人口中如春風般的四皇子瞬間崩壞了,整個人彈起來又跳又叫。「你不是本王的情報頭子,你竟然不知道他在哪兒!」
「他每次都坐船離開。」孟長蕭真的是「始終如一」,教某人看了更抓狂。
「你不會坐船去追嗎?」
他就是坐船也追不上吧。不過,孟長蕭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下次我會記得先租好船,再坐船去追。」
梁文夏瞬間氣消了。「孟長蕭,你還是不要娶老婆,我擔心你會克妻。」
孟長蕭無聲哀嚎,他又不是要娶王爺這樣的人,怎麼會克妻呢?
「王爺,我相信趙平瀾很快會送帖子過來。」季先生趕緊出面解圍。
對哦,急著復仇的人是趙平瀾,他何必如此著急?梁文夏重新坐下,很踐的揚起下巴。
「他送帖子過來,本王就要見他嗎?」
叩叩叩!守在外面的侍衛此時隔著房門道:「王爺,有人遞帖子進來。」
孟長蕭走過去開門,接過帖子,看了一眼,不得不說趙平瀾真是神機妙算,轉身走回來,雙手呈給梁文夏。
梁文夏做足姿態,優雅的打開帖子,可是一看又暴跳如雷。「他竟然要本王明日趕至宜縣見他,他當本王間著沒事幹嗎?」
王爺不是閒著沒事幹,而是盼著見他。孟長蕭和季先生很有默契的同時噤聲。
「罷了罷了,我是王爺,他不過是『死人』,『死人』四處亂跑容易嚇壞人,本王明日就趕至宜縣見他好了。」
王爺,全是你的話,你就不能不再裝模作樣了嗎?腹誹歸腹誹,孟長蕭和季先生都很開心,得了趙平瀾,王爺手上的籌碼就能夠發揮作用了。
張水薇不記得何時開始學會讀懂趙平瀾的表情,他很強悍,但是更內斂,不輕易流露喜怒哀樂,不過,她偏偏感覺得出來他的歡喜和沉重,即使他臉上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透露出來。
「不行不行,你一直看著我,我無法專心。」趙平瀾放下手中的狼毫,昨日聽說張水薇想繪製一本草藥圖解,他便自告奮勇為她代筆,可是一日完成不到兩種草藥,工作效率實在有夠差,當然,這都是因為身邊的佳人影響他的專注力。
張水薇咬了咬下唇,還是脫口問了。「你要離開了是嗎?」
趙平瀾無聲一歎,他還在想如何安排一個好機會告訴她,沒想到她已經敏感的察覺到了。
「若是事成,過了年,我就會暗中隨著四皇子返回京城。」按理,他要等陳閣老罷官再見四皇子,陳閣老可以說是他送給四皇子合作的禮物,陳閣老的事不成,他們也沒有工作的必要,不過,四皇子只怕迫不及待想見他,而他也希望速戰速決,殺個皇上措手不及,一如當初皇上處置成國公府的情況。若他猜得沒錯,過幾日齊家從郎先生輾轉送出去的消息得知在江南散佈齊妃就是前成國公世子妃的事乃太子所為,齊妃絕對會狠狠出手重擊陳閣老,所以,陳閣老罷官就在這幾日了。
「如今你是沒身份的人,能夠回京城嗎?」她還記得他從京城一路逃至此地的模樣有多淒慘,京城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你不用擔心,四皇子會幫我弄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