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並沒有看他的喜悅,讓他難受極了。「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而別?」
她冷冽地看向他,「不走難道要等著你趕我走嗎?」
安德威搖搖頭,「你明知我不會做那樣的事。」
「不會嗎?你的母親已經替你向我提出警告。」她忘不了自己所受的羞辱。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見?你知道嗎?你這樣一聲不響的離開讓我好痛心。」他 情緒激動地說。
「你的心也會痛嗎?我以為它是鐵石做的哩!算了,你走吧!我不要看到你,更不 想聽見你的聲音。」杜雙不耐煩地下逐客令。
「孩子呢?」他問。
「孩子?!什麼孩子?哪有什麼孩子?」她警戒地看著他。
「你不要激動,我只是覺得我也有養育小孩的責任。」他不想逼她太甚,只好以退 ?進。
「你的責任心出現得太晚了,就算真有孩子,也不關你安德威先生的事。請你離開 ,我已經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杜雙語意絕然。
「小雙……」他柔情似水地叫道。
「閉嘴!不要叫我的名字,請你離開,否則我要報警了。」杜雙咆哮著。
「你為什麼這麼絕情?我們曾有過一切你全忘了嗎?」他仍不死心,試圖以過去的 回憶來打動她。
「不愉快的過去還是忘掉比較好。」她幽幽地歎口氣。
「小雙,我知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但如果不是因為你當初不告而別,我想我們一 家三口……」
杜雙打斷了安德威的幻想。「安先生,請你離開,最好順便把你的幻想一起帶走, 我這個地方承受不起你們這種權貴弟子的花言巧語。」
安德威苦笑地說:「我安德威一生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光明磊落的,未曾說 過半句花言巧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深的誤解。」
杜雙在聽到安德威這麼說之後,原本已放柔的大眼立即迸出懾人的光芒,她顫抖地 說:「安德威,你放了我吧!我已經躲到這裡來了,就表示我不想再追究,也不想重提 往事。至於誰對誰有誤解,我想也不再需要你我費勁的分析與辯解,請你還給我寧靜的 生活,好嗎?」
「不好!」他好不容易與她重逢,豈能再錯過?他追尋了數年的一段刻骨銘心的真 愛,誰也不能戩斷。
杜雙淡淡一笑,「我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的杜雙了,誰也不能勉強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
安德威投射出淒涼的目光,「我是個擅於等待的人,我可以等你回到我身邊。」
安德威看著至愛的杜雙,不禁想要將她擁入懷裡,回到從前柔情蜜意的癡狂歲月。 但他不敢,他對她已不再擁有權利。
他怕她會抵死反抗,而他最不想的就是傷害她。
???
像只鬥敗的公雞般,安德威迎上了黎紫妍關心的目光。「怎麼了!好像不是 很樂觀。」
兩人鑽入法拉利,安德威顧不得要先暖車便加足了油門,車子像箭般倏地向前疾射 而去。
黎紫妍能感受到安德威內心強烈的感情,那彷彿天崩地裂的悲愴。她先是靜默,等 他平復。
直到上了高速公路,安德威才打破沉默。「她根本不要我給的幸福。」這句話像是 一把利刃同時刺傷了安德威和黎紫妍的心。
「你一定曾經很愛小雙。」黎紫妍心理同樣也有難以承受的悲哀。
「不只是曾經,我現在依然愛她如癡如醉。」安德威苦澀地道。
「你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會把感情弄得這麼糟的人。」
「可我偏偏就是弄得一塌糊塗。」他神情非常沮喪。
「你……是云云的父親對不對?」黎紫妍心中早有答案。
「云云?」
「呃!小雙的兒子。小雙告訴我,孩子的父親就像天上的白雲,抓不牢、帶不走, 只能看著它出現、看著它消失,所以她給孩子取了個單名──雲。我覺得她講的人是你 。」黎紫妍看著安德威的側臉。
方向盤失控了數秒,幾乎偏離車道。「我十分肯定云云是我的兒子。」
「德威,要不要由我來開車?你的心情……」
「放心,我還撐得住。」安德威深深吸了一口氣。
「把你們的故事告訴我吧!或許我可以找機會替你勸勸小雙。」黎紫妍被他的癡情 所感動。
「糟了!我不該離開小雙家的,我被小雙剛才說的話給氣糊塗了,看我現在糊塗的 忘了小雙會再來一次不告而別。」但在高速公路上想掉頭得在下個交流道才行。
「德威,你放心,小雙暫時不會消失的。」黎紫妍安慰著他。
「怎麼說?」
「小巧現在適應的情況很好,在學校各項表現都有很大的進步,為了小巧,我想小 雙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不告而別,她不會拿小巧的前途開玩笑的。」
「小巧可以轉學不是嗎?」
「小巧一直有學校恐懼症,從前常常為了這事逃學、逃家,現在好不容易漸漸上了 軌道,我不認為小雙會破壞這一切得之不易的成果。」黎紫妍有信心的說。
「可是……」他仍不放心。
「你稍安勿躁,如果你天天、分分秒秒地守在小雙家門口,也許才會因而逼走她呢 !」
安德威被她的分析說服了。女人終究比較瞭解女人,紫妍說的頗有幾分道理。
???
南諾奇才下飛機,出了機場,正要撥手提電話叫司機將車子開到他現在所站 的位置時,一輛平治突然滑至他眼前。
馬翠樺搖下車窗,「諾奇,是我,快上車。」
「怎麼會是你來接我,我記得並沒有告訴你我回台灣的時間。」南諾奇坐上車後笑 瞇瞇地道。
他知道翠樺喜歡這一套,老是喜歡給他一些驚喜,有的時候當他興致高昂時,他也 會配合她,反正無傷大雅嘛!
「人家想念你嘛!」馬翠樺甜膩地說。
「是嗎?什麼時候買了這輛香檳色的平治?」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