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冬,幫小姐更衣,我們要去村子裡走一走。」趙平瀾隨即起身走出去。
伊冬好沮喪,突然覺得又多了一個主子,而這個主子霸氣得很,一聲令下,容不得你說一個「不」字。
「小姐,你的身子可以去村子裡嗎?」她覺得不可以任由趙遠牽著鼻子走,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氣勢連人家的一半都不到。
「我很好。」張水薇歡喜的從榻上跳下來,轉身跑回內室,伊冬只好跟過去侍候。
趙平瀾站在廊下等著張水薇,待聽見她的腳步聲,便轉過身,就見她身著一件連著兜帽,滾著貉子毛的紅色斗篷,白淨的臉兒在紅色的映襯下更顯雪白透亮。
「小姐,再套上一件披風吧。」伊冬手拿著一件披風衝了出來。
「不用了,今日天氣很好。」
趙平瀾愛憐的看了一眼又一眼,走上前,替她把兜帽戴上,一手取餅她手上的醫藥箱,一手取餅伊冬手上的披風。「我帶著,若是小姐覺得冷再穿上。」
「我們走吧。」張水薇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下台階。
趙平瀾大步跟過去,緊緊跟在她身邊。
伊冬瞪著他們的背影,半晌,終於有反應的原地跳來跳去。這如何是好?瞧他們的樣子,趙遠說東,小姐絕對不會往西,他完完全全將小姐抓在手掌心……不行不行,這事要告訴三少爺,可是,萬一三少爺一氣之下將怒氣發在她身上,她沒被掐死,也難逃被嚇死的命運……說呢?還是不說呢?
「你在這兒做什麼?」張柏斌的聲音突然響起。
此刻最想見,卻也最害怕見到的人突然近在面前,伊冬驚叫一聲,連退了好幾步,接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張柏斌惡狠狠的一瞪。「你這丫頭見鬼了嗎?」
「……三少爺比鬼還可怕。」伊冬的聲音幾近呢喃,不過,張柏斌也猜得到不是什麼好話,目光更凶悍了。
「我問你話,為何不回答?妞妞呢?」
「我在這兒想事情,小姐去村子走一走……」
「她瘋了嗎?以為沒染上風寒,就可以四處亂跑嗎?!」張柏斌的嗓門簡直是驚天動地,伊冬很慶幸還坐在地上,兩人又有點距離,要不,耳朵一定被他震得嗡嗡叫。
「天氣很好,小姐想看村裡的老人家是否安好。」伊冬也很瞭解張水薇。
「今日想著幫人家治病,明日是不是要跑去驗屍?」張柏斌激動得一刻也停不下來。
伊冬真想求他別跳來跳去,搞得她頭都暈了。
「她就不能讓人少操點心嗎?」張柏斌抱怨道。
撇了撇嘴,伊冬喃喃低語,「這幾日我也沒見三少爺操多少心啊。」
「你說什麼?」
「沒事,三少爺有事嗎?」
有事……張柏斌終於記起此時來這兒的目的。「哎呀!我怎麼忘了正事?我爹和二哥回來了,如今在正堂,你趕緊去村子找小姐……咦?你怎麼還坐在地上?」他可沒耐性等伊冬慢慢來,粗魯的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伊冬痛得哇哇叫,委屈的淚水頓時湧向眼眶,控訴的眼神恨不得將張柏斌千刀萬剮。
「我……我不是故意的。」張柏斌可嚇壞了。
「你是,你就會欺負我!」伊冬對他的不滿瞬間爆發出來,也不管稱呼了。
「我……我為何要欺負你?」張柏斌承認自個兒是野蠻人,但不會欺負人,何況伊冬生得像花兒一樣嬌滴滴的,哪可能欺負她。
「看我是丫鬟,覺得我好欺負。」
「沒,沒這回事……」
第五章 身份遭揭露(2)
正當兩人鬧得不可開交時,張水薇已經聽見村子裡的人說「張老爺回來了」,立刻轉身飛奔回來,一路衝進正堂大廳。
「爹!」張水薇歡喜的撲進足有她兩倍體積的張德一懷裡。
見到女兒平安無事,還充滿活力,張德一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安了。「對不起,爹回來晚了,我的寶貝女兒受苦了。」
「我很好,你看。」張水薇掙脫張德一的懷抱,翩然的轉了一圈。「鴻叔應該向爹報告過了吧?」
「張鴻那個人惜字如金,只說你好好的。」其實,當父親的總要親眼確認,因此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兩眼清亮有神,白皙的臉兒透著紅潤,笑容燦爛……不但好好的,還好得朝氣蓬勃。
「我還以為爹要再等上半個月才回來。」
「我不放心你,索性讓老大陪華神醫留在南蠻,我帶老二先送藥材回來。」
「你們在南蠻遇到什麼事?」不然怎麼會分批回來?
張德一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華神醫遇到一個老神醫,知道如何治你的病。」
這太難以置信了,張水薇簡直傻了。她的病有得治了,真的嗎?
「這是真的,不過,需要一種長在當地深山的千年果,這種千年果唯有寒冬才會出現蹤跡,老大就是陪華神醫在那兒等千年果。」
半晌,張水薇還是不敢確定的問:「爹,這是真的嗎?我的病可以治?」
「真的,華神醫成日跟著老神醫,直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惜老神醫禁不起折騰,要不,她一定將老神醫帶回來為你治病。」
張水薇忍不住湧出熱淚,原以為一輩子要忍受寒冬隨時發作的蝕骨之痛,沒想到她的病有得治了,好像在作夢一樣……
張德一溫柔拭去女兒嬌顏上的兩行清淚。「傻孩子,這一定是因為你心地太善良了,不畏自個兒的難處還樂觀開朗助人,為人治病,為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出聲鳴冤,上天對你生出憐惜之情,便讓華神醫能遇到老神醫,找到為你治病的法子。」
「那我以後要幫助更多人,繼續為人治病,繼續為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出聲鳴冤。」張德一一頓,語帶遲疑。
「你還要繼續當仵作嗎?」當爹的真的無法忍受寶貝女兒成日與死人打交道,那多晦氣啊,更重要的,這樣如何嫁人?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