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過別家酒樓的菜色嗎?你真的覺得你酒樓的菜很好吃?」她必須被敲醒,自欺欺人也是病。
「怎麼?」趙若瑜兩眼不善的瞇起。
趙若瑾歎口氣,「你不是做生意的料,收手吧!」現在不收,再過幾個月賠得更多,她已經得見酒樓上下的不用心。
趙若瑜一聽,幾乎將手指插向親姊姊鼻孔。「你,嫉妒我。」
「不信你問問王爺和三公子,用過御膳房吃食的他們最公道。」人活在夢想中不會成長,她該清醒了。
不相信她的話的趙若瑜,轉頭看向只喝酒不吃菜的男人。
「難吃。」
「還算可以。」
前者靜王說的是實話,後者上官辰顯得敷衍。
「趙若瑜,你知道我去年一年賣米賺了多少?」她真的不想比較,可是有些人死不悔改,還沾沾自喜地自以為勝過別人許多,不將人看在眼裡。
「肯定不會比我多。」趙若瑜不在意地甩頭。
「十萬兩。」
「什麼?」十萬兩……
不僅趙若瑾驚訝得瞠大雙瞳,就連想找著話和皇叔父搭話的上官辰也為之側目,倏地轉頭,神情複雜的盯著大財主。
「所以我要嫉妒你什麼呢?」去年是荒年,遭災了,少了一大半糧食,要不收得更多,她最高曾一年賣出三十萬兩的糧食。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不歡,趙若瑾只勉強吃了幾口,這頓飯也就散了。
上了靜王的大馬車,上官靜忍不住搖頭對她道:「你實在不該說出賣糧的所得。」
樹大招風。
「怕太子垂涎?」那人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瞧,如同見到肉的野狗,嘴角白涎都流出來了。
「對,他最近很缺銀子。」養兵需要錢,而他在江南的錢蔞子被老五搶走了,他正尋思著找一條財路。
「捂著掖著也不是辦法,總要放出來晾晾風。」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她是謹記的東家,這事瞞不了。
謹記米行、謹記香藥行,還有她即將開的謹記玉石行,一且她成了靜王妃,盯上她的人只會更多,那些人會使勁的挖她的根,刨她的底,捉她的把柄,好讓她能為其所用。
想要從中得到好處的小人就像現代的狗仔隊,不管你有沒有什麼料可以爆,都會不計代價的挖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甚至製造假料也都有可能。
與其被動地等人來窺探,還不如主動出擊,把主控權掌握在手中,省得從早到晚應付不斷湧至的麻煩,徒增困擾。
「你的意思是?」上官靜深幽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幽暗。
「打仗需要什麼?」她問。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錢和糧食。」「歷來朝代迭替少有不流血的,多少要經過一番慘痛的紛爭,你上頭有十六位兄長,如今剩下幾個?」一個被幽禁,一個被放逐,一個腿殘了被安養,其餘的墓草都長得比人還高。
他無言以對,回想著印象已模糊的兄長們模樣,他一個也想不起來,只記得濃重的血腥味。
「他們要爭就得先儲備好糧草,而後是做為軍餉的銀兩,沒有銀子誰肯跟著你幹,這兩樣缺一不可。」想立於不敗之地就要準備齊全,她也是為了日後打算,人要有憂患意識,她想保全興武侯府每一個人,包括她想掐死的趙若瑜。
「而你兩樣都不缺。」他早知道她聰慧過人,卻沒想過她會想得這般長遠,從稚嫩的孩提時便籌謀以後。
趙若瑾看他不時的撫摸手臂上稚兒牙口的印痕,心中泛起一陣柔軟。「是,我有錢有糧,每年我都會留下五千石糧食不賣,隔年新米換舊米再儲上五千石,一年一年的儲……」
「小瑾兒,不要引誘我。」這丫頭真是個妖精,生來砥礪他。
她咯咯低笑,玩起掛在腕上的葫蘆形紫玉鈴鐺。「如果你想要那個位置,我可以助你。」
「少來撩撥我,再說一千次我也是相同的回答。」皇位於他不過是桎梏的牢寵,人在裡面會被養廢。
就像皇上。
水眸忽溜溜地往下瞧,看的是自個兒什麼也沒握的玉白雙手,她低低道:「若是你對那個位置有期待,我是不會和你過的。」
要和一堆後宮女人爭一個男人,她想想都噁心,不如把話講開了,能過且一起過,反之各覓良緣,她不會委屈自己去成就男人的天下,女人不是男人上位的墊腳石。
上官靜雙眸倏地一沉的捉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小瑾兒,我說過你只能和我葬在一起。」
她不馴地回道:「死了的皇后也跟皇上睡同一座陵寢。」
葬,有不同的葬法,重要的是活著時是否快活。
看她倔氣地瞪他,上官靜滿眼溫柔的撫向他最愛的柔絲。「傻瑾兒,我捨不得你。」
「所以?」她倔了脾氣,追根究底。
他失笑的將掙扎中的柔馥身子拉入懷中,頭一低,印上渴望已久的香唇。
「唯你一人,我的王妃。」
馬車轆轆地駛向城的另一端,車上載著一雙新出爐的未婚夫妻,就他兩人如偷情的小情人,兩情依依,熱力升高。
而在四駒拉動的大馬車後頭跟著一開始載趙若瑾她們出來的那輛小馬車,上頭坐著喝得醉醺醺的趙若瑜,以及一醉解千愁的秦若妍。
秦若妍是被打腫了臉,喝酒想止痛,誰知越喝越難過,竟然哭了起來,她把妹妹錯認成姊姊,說了一堆讓人啼笑皆非的話,還覺得自己很委屈被錯待,嚷著要趙若瑾給她一個交代。
即使醉了還索要名分,真是死性不改,趙若瑾火大地命令止燕將人丟上馬車,然後不用管她死活。
趙若瑜是受了十萬兩的打擊而一蹶不振,不敢承認失敗的她借酒逃避,還怪罪姊姊有銀子賺居然沒想到她。
她是醉得清醒,自己爬上馬車,結果吐在車上,吐完就睡了,不吵不鬧地像個剛出生的嬰孩。
上官靜是個霸道的主兒,整輛馬車除了駕車的馬車伕外,其餘服侍的人都被他轟下車,全擠在後頭的馬車裡,兩人所乘坐的馬車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方便他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