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晨眉頭微蹙,忽然覺得事情很棘手。
於理,他當然不會認為戴彩無中生有;於情,他也很想幫助她,偏偏他在那時接到一通公務電話,不得不到安靜的角落講電話,因此並沒有在現場。
既然沒看見,他也只能實話實說。「剛剛我忙著接一通公務電話,什麼都沒看見。」
戴彩頓時覺得一陣晴天霹靂,簡直不敢置信。
男人立刻鬆了口氣,表情更加得意,只是下一秒當他突然瞥見展場保全正大步走來,忽然開始著急了。
該死-他可是有前科的人,事情鬧大只會加深他的嫌疑,於是他決定見好就收,企圖趕在保全抵達前開溜。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看在你是女人的分上,我就大方原諒你,不過我勸你還是早點去看醫生,省得哪天又有男人被你陷害。」男人不屑撇嘴,接著用趾高氣揚的態勢轉身離去。
戴彩依舊沉浸在震驚之中,沒有發現男人想要逃脫的企圖,一旁的王冠晨雖然發現了這點,卻明白沒有證據,他也無權阻止男人離開。
一場性騷擾案件似乎就要這麼無疾而終,吳竹章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第6章(1)
「先生哪裡去啊?」
吳竹章一臉燦笑地擋住男人的去路,光是聽四周的竊竊私語就立刻拼湊出剛剛發生的狀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才離開一會兒,心愛的小女人就被人性騷擾,還被言語污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是讓這男人逍遙法外,他乾脆連保全公司都不用開了!
「你是誰?」男人一臉警戒。
「喔,我是那位美人的好朋友。」吳竹章微笑,指向戴彩,即使怒火滾得都快爆炸了,還是沒有在臉上洩漏出分毫。
「所以?」男人瞳孔微縮,陡然不安了起來。
「所以我必須很真誠的告訴你,在我調閱完附近監視器,證明你『可能』沒犯罪之前,你哪裡都不能去。」
「你憑什麼?!」
吳竹章摸著下巴,遠遠看了戴彩一眼,先用眼神安慰她,然後才繼續道:「就憑我不能讓我的好朋友受到傷害和污辱,以及我有絕對的把握能拿出你犯罪的證據。」
「什、什麼?」
「你一定不知道吧。」吳竹章笑得更和藹了,只是移至男人耳邊的嘴唇卻吐出比冰雪還刺骨的聲音。「除了明面上的監視器,展場內每一個玻璃櫥窗、甚至連天花板都加裝了隱形監視器,我親自設計的安全防盜網連只蒼蠅都躲不過,你以為你真能全身而退?」
男人狠狠倒抽一口氣,頓時被吳竹章的話嚇得臉色發白。
啪!
吳竹章忽然打了個響指,只見十名高頭大馬、身穿制服的保全蜂擁而上,將男人和吳竹章圍了起來,不僅讓男人失去逃跑的機會,也同樣隔絕外人好奇的視線。
「你、你、你要干——噢!」男人話還沒問完,肚子就狠狠挨了一拳。
僅僅只是一拳,男人就覺得眼前發黑,五臟六腑像是移了位,他想痛吟,卻發現自己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搗著肚子跪在地上。
「你知道嗎?我一直認為男人夠不夠MAN不在於他夠不夠高、夠不夠壯,而是在於他能不能保護自己珍愛的人。」冷凜如雪的聲音從上方落下,就像一桶桶冰塊砸在男人身上。
「所以我一直很小心珍惜那個女人,可你他媽的竟然敢出手猥褻污辱?!」吳竹章將男人從地板上扯起來,又補上一拳。「上一拳是回報你對她的猥褻,這一拳則是回報你對她的言語污辱,你就給我乖乖待在這裡等警察,我保證絕對會把你弄進監獄!」
說完,他將人扔向其中兩名保全,並用眼神示意兩人將人扶好,別讓圍觀民眾看出什麼破綻。
接著他從容不迫地走出保全圍起的人牆,去安慰那受到委屈的小女人。
只是他才剛跨出一步-後方的男人就用氣喘吁吁的嗓音控訴。「你……你竟然敢打我,我……我……我要告你!」
「我什麼時候打你了?」吳竹章停下腳步,氣定神閒地轉身。「有人看到了?還是你有什麼證據?」
「當、當然有證據,你看……」男人顫抖地掀起衣擺,誰知下一秒卻陡然失聲。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傷痕?!
吳竹章勾起嘴角,對於揍人不留痕跡的「刑求」手段可是拿手得很。「嘖,別有事沒事就亂告別人,你以為你是什麼大人物啊?我看你根本是有被害妄想症!」咦,這幾句話怎麼那麼耳熟?
圍觀的人們面面相覷,接著才想起男人似乎也說過相同的話。
吳竹章完全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超狠也超牛!
而這時正想過來理論的戴彩也恰巧聽到這些話,不禁大感詫異,但更多的是感動。
不過她也擔心他因此挨告,憂心忡忡的悄聲問道:「你真的打他了?」
「怎麼可能。」吳竹章雙手一攤,一臉浩然正氣。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後,戴彩已經愈來愈瞭解他了,只不過她不能在大家面前戳破他的謊言,只能沉默不語,一顆心卻是感動得快要融化。
這就是阿章。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他救了她兩次、幫了她無數次的忙,如今還維護住她的顏面和自尊。
相較之下,她無法忘懷王先生剛才的冷漠。
雖然在理智上,她一直都清楚王先生是個一板一眼、實事求是的人,但情感上她卻總是為此而受傷。
女人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麼多有錢、多英俊的另一半,她們只需要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可以無條件挺她、珍惜她、保護她的另一半。如果面對外人,男人都不能挺身為女人說話,那麼婚後遇到婆媳問題,男人是不是也會這般冷漠?
她真的好害怕。
明明她是那麼期待幸福的生活,可為什麼在真命天子身上,她卻完全感覺不到絲毫幸福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