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嫌呀!你好歹讓我睡飽覺嘛!一大早擾人清夢很要不得,我眼皮子都睜不開。」
她瞇著眼,打了個哈欠。
剛走到堂屋看到這一幕的趙鐵牛也嚇得不輕,他整個人呆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神仙是……登徒子?!
「天遙飛雪,你……你太過分了,這裡是我家……」趙鐵花臉紅得不能再紅,紅得都快滴出血了。
半是羞,半是惱,她沒料到他會那麼急切。
「所以我沒剝了你的衣物,做一番徹底大搜身。」他靠在她耳邊低喃,語輕喁喁似情話。
沒有她在身邊,他睡不好。
習慣懷中有人的天遙飛雪在趙鐵花不在的這幾天,已經深刻的體會到她已刻在自己骨子裡,少了她的他不再完整。
「你……」這麼沒臉沒皮的話也說得出口。
「大舅子,人我帶走了,有空到天遙山做客,我隨時開山門相迎。」唯有他才有的殊榮。
「好。」趙鐵牛傻楞楞的回話,等人在眼前如鳥兒似的騰空飛走,他才回過神的想著:天遙山在哪裡?
這時,王滿兒拎著一籃雞蛋走進院子。
「趙大哥,小花在不在?我來找她玩。」以前親親熱熱喊著鐵牛哥的王滿兒一反常態,變得嬌柔端莊了。
裝出來的。
「呃,她……她被神仙帶走了。」飛了。
王滿兒氣呼呼的跑了。
「我說的是真的呀!你怎麼不信。」趙鐵牛憨然地撓著腮幫子,咕咕噥噥地走向雞捨,撒了一把小米喂雞。
第十一章 捨血救猴(1)
歲月總匆匆,無情的流過。
今年的春雨多,田里的農作物都生長得很好,欣欣向榮,沒什麼病蟲害,到了入夏刮起幾陣大風,把低窪地方的樹木吹得東倒西歪,但沒傷及農民最重要的糧田,一番搶救後又恢復了生機,稻子抽穗了。
秋天一到結實纍纍,金黃色的稻穗飽實得都快垂到地面,不用說這是個豐收年,人人臉上溢滿了笑意。
趙鐵牛家的一百多畝地也收成了,他留下了自用的糧食後,其餘都賣了,反正他也用不到,留著也是添麻煩,那些不時上門的叔父嬸母老盯著他家糧食瞧,巴不得全搬回家。
這幾個月來變化極多,他多了個能文會武的書僮,他妹婿給的,又有當代的名師大儒教他學問,也是他妹婿找來的,還有原本的舊屋全部推倒,連同屋後的菜田和院子都改建了,蓋了二進院,前院景致不變,用來掩人耳目,後院蓋起兩層樓屋,原本的地下管道成了地龍,東邊荒地又多辟了五畝地當花圔,還多了個養藕的池塘。
門面上是普通的農莊,一道圍牆高高圍起,一進院後是文人學子的氣派,小橋流水,楊柳垂岸,一葉扁舟在池面上晃呀晃,三、兩隻野鴨飛來池塘準備築巢過冬。
只是這新蓋的莊園卻極少看見人蹤,一把鐵將軍把門,十天一休沐的趙鐵牛一出了學堂,馬上被天遙宮的弟子接走,因為他們任性又不講理的宮主一天也不許他的未婚妻離開,為了讓兩兄妹相聚,他直接擄……請人入
「大哥哥,外面是不是要打仗了?我怎麼聽說皇上讓公主去和親,還一嫁嫁到關外的北契國。」
公主和親是一種示弱的行為,表示外敵太強悍,君王太懦弱,本國兵力不足,只好以公主做為籌碼來調停,暫時趨緩對峙的局面,給雙方一個都滿意的退路,不致兵戎相向。
可是也要條件談得攏呀!一有分歧還不得立即打起來。
所以公主的嫁妝就成了朝廷注目的目標,實際上是給敵人的供奉,要錢有錢,國庫任人搬,要人有人,公主上百名陪嫁宮女,姿色皆上乘,茶、鹽、布料更不可少。
總之,跟割地賠款沒兩樣,未打先落了下風,養大了敵人的胃口,讓他們更想要多一點富饒的土地。
趙鐵花不贊成拿女人當政治犧牲品,兩國交戰關女人什麼事?上位者若能管理好一個國家,何愁外敵來犯。
「你上哪聽見的事?朝廷的事我們武林人士不管,他們愛斗來爭去由著他們,反正打不到天遙山。」懷裡環抱著自己的女人,天遙飛雪很認真的做著他認為很重要的事。
「話不是這麼說,一打仗就要加稅,兵不足就要徵兵,我那一百多畝地才出產多少糧食,被朝廷一抽稅還吃什麼,而且我哥的年齡剛好符合徵兵的標準,雖然他跟你的人學了幾套拳腳功夫,可是刀劍無眼,他那憨直的個性肯定死在前頭。」她哥的性子太直了,人家喊沖就沖,不曉得回頭。
前兩天是九九重陽節,趙鐵花特意下山祭拜雙親,途中遇上了甜水村的村民和正要去拾松果的王滿兒,畢竟是同一個村子裡的人,好歹說上兩句,聊一聊彼此的近況。
趙鐵花謊稱未婚夫看她種田太辛苦,便讓她到夫家開的繡莊幹活,幹的是輕鬆的活,一個月一兩銀子,日子還過得去,吃住都在繡莊所以少回村,她哥哥一休沐便會到繡莊找她,所以家裡沒有人,用大鎖鎖門防小偷。
聊著聊著就聊到朝廷最近的大事,據說生了一場大病的皇上性情大變,把他一幹成年的皇子都封了王,趕到封地去,五皇子為慶王,封地慶州,七皇子為肅王,封地是苦寒的西北。
而後就有北契國的使臣進京,要求與皇家聯姻,蕭貴妃快哭瞎了雙眼也阻止不了皇上的決定,讓華容公主遠嫁番邦。
不過比較難纏的是王滿兒,她一直追問著那一天來提親的公子是誰,還不斷地拉著趙鐵花不放,說要跟著她去繡莊幹活,甚至用兩家的交情逼她要為她和宮臨月牽線,促成一段良緣。
宮臨月和王滿兒?趙鐵花想都沒想過,最後藉著小金脫身,全身黑毛褪去的金絲靈猴往王滿兒臉上一撲,她頓時尖叫連連的往回家的方向跑,沒法再威脅趙鐵花為她搭橋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