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
「江南。」朱紅色的唇一啟。
江南……「魚米之鄉?」
他讚許地一點頭。「沒錯,是魚米之鄉,大景朝有一半的糧食是我的,其他歸幾個百年世家,我想賣就賣,想囤糧就囤糧,百姓有沒有飯吃全憑我一時喜好,而且……」
「而且什麼?」
什麼叫土豪,這就是土豪!狂妄得無法無天,這塊地是他的,他說了算。
趙鐵花看天遙飛雪的眼神出現令人意外的崇拜,看得他的心情無端地好了幾分,表情特別風騷。
得意的咧!
「物產豐盛自然商家聚集,南下北上的河川密佈,船隻暢行無阻,我們天遙宮的商道在此聚集,再順著四通八達的水路行向各地,大景朝的糧食和財源不就控制在我們手中?」
問一個國家立國什麼最重要?糧食和銀子,若沒有這兩樣東西,很快就會走向衰亡,終至消失在歷史遺跡裡。
所以說,他不會讓自己的資產消亡,打仗會讓土地無人耕種,百業蕭條。「那公主和親是……」
「她太煩人了,老嚷著非君不嫁,我便成全她,嫁給北契君王。」願望達成了,該喜極而泣。
此時的東方嫣的確在哭,哭得非常淒楚,她和蕭貴妃母女倆抱頭痛哭,鬧著寧可死也不願遠嫁北契。
這話傳到皇帝耳中,皇帝便命身邊太監送來匕首、鴆酒和白綾,讓她選一樣,只要她死了就不用嫁,他這個父皇還會將她風光大葬公主陵墓。
看到三樣要命的東西,東方嫣不敢哭了,趕在入冬前發嫁北契,她特意指定蕭憐心為陪嫁,不讓她有機會靠近天遙飛雪。
不過這是一個月後的事。
「是你把她弄到北契?聽說北契王快六十歲了。」華容公主才十七歲,這年齡差距實在是……
一樹梨花壓海棠,在現代的說法叫爺孫戀。
她敢讓皇上賜婚,他就敢讓她所嫁非人!「再活也沒多久了,北契有父死子承的傳統,北契罕丹太子才四十歲,不介意多個漢人妃子,她還能快活個幾十年,除非她不想活。」
天遙飛雪讓門下大總管對皇帝下毒,再讓自己人扮神醫為皇上治病,為了求藥,皇帝就得求助天遙宮。
而他免費贈藥的條件是將華容公主遠嫁北契。
只是在醫治的過程中,幾名皇子自個兒找死,以為皇帝時日無多了,便私底下小動作不斷,而且有志一同的想讓皇帝早日歸天,買通了宮女、太監,在湯藥裡多加一味。
這件事當然瞞不過向來多疑的皇帝,等他龍體一康復即下旨封王,將心有不軌的兒子們全打發得遠遠的,以免就近看了心煩。
「自己長得太禍水還不許人垂涎……」趙鐵花心裡多少知道華容公主對天遙飛雪的情意,但有些事不能讓,感情是專一而絕對的,她沒雅量,也不賢慧,根本不準備和別人分享一個男人。
男人犯賤,離開便是,何必陷在一段無望的情愛裡,男人不愛了就是不愛,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是包著糖衣的毒藥,引著人一次一次中毒更深,終至走向自我毀滅。
「嗯——你說什麼?」看來寵得還不夠,她有不滿了。
天遙飛雪抱起懷裡的人兒,走向一旁的軟榻,瘦而精實的身子將她壓在身下,雙手在她腰間游移。
「啊!你別又……又發情了,待會兒控制不住可不要怪我……唔!你屬狗的呀!幹麼咬人,你看都紅了……」怎麼在那裡留下牙印,衣服領子根本不夠高,遮都遮不住。
「來,我看看,多吻吻就不紅了……」他說著拉下她秋衫,吻上瑩白鎖骨,再把肚兜的繫帶解開,一口含住櫻紅莓果,又吮又吸的揉搓圓潤嫩肉。
「不……不要……會疼……你輕點……我不是你的仇家……」咬那麼狠幹什麼,發育中的胸部會痛。
「不高興,沒有誰該為誰守一輩子,情濃時,我們就愛得濃烈,濃情轉淡時,咱們各自別過身,不要有誰辜負誰,相愛是心甘情願的事,不要最後因愛成仇。」愛是美好的一件事,不該被褻瀆。
「相愛是心甘情願的事……那你愛我嗎?」黑眸轉為深幽,深深地凝望她。
「現在愛。」她認真回視。
「以後就不愛了?」他略有不快的咬她細肩。
趙鐵花低聲吟哦,「那要看你有沒有變心,你若變心我便不愛,我為什麼要愛一個負心漢?」
「如果我一直只有你一個人呢?」他輕語呢喃。
她抬頭吻上他下巴。「那我就愛你到死。」
「好,成交。」他愉快地笑了。
原來他就愛她爽利的個性,抬得起,放得下,有江湖兒女的俠氣,亦有小家碧玉的柔情,為愛義無反顧。
第十一章 捨血救猴(2)
「宮主,蕭夫人帶著表小姐在山下求見。」
門外宮臨月的聲音一起,天遙飛雪臉色陰沉的朝外一瞪,聲冷如冰——
「管她們去死——」敢壞了他和小花兒的溫存。
「蕭夫人不是你姨母?」她對所謂的親戚都沒什麼好感,尤其是以長輩自居,什麼都想插手管的姨表親,自
他冷笑道:「我連親娘都能丟進庵堂,老死不相見,何況是沒見過幾面的姨母,她妄自托大了。」
在趙鐵花的說情下,蕭夫人母女還是進入天遙宮,住進離主宮最遠的北寧宮,形同冷宮的北寧宮雖地處偏僻,但長年有人打理,倒也景色宜人,風光明媚,滿園秋的氣息。
只是住在裡面的人並不安分,被晾了幾天還沒見到天遙宮的主人,難免有些心浮氣躁,人的心一不定就會壞事,明明是為了示好而來,到最後卻多了怨慰,由怨生了恨,恨意燃了火。
這日蕭憐心帶著四名丫鬟一路由北寧宮來到主宮,花了她半日光景,打小沒吃苦的她從未走過這麼遠的路,她是半走半被丫鬟攙扶著,一身汗濕涔涔,嬌喘難抑,越走心火越旺。
當她看到前方的人影,那口擱置已久的怒火便不擇人而發,誰倒霉誰就得吃她排頭,誰讓她可是二品官員的女兒,貴不可言。